周一早课,乔念罕见的迟到,班主任正在训话,见她才来,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乱糟糟的黑板问她:“你这个卫生委员怎么当的?不提前安排每天的值日生,地上那么多垃圾,自己还迟到,你叫老师怎么上课?”
“抱歉,我现在就擦。”乔念赶紧把包放回座位便跑上前去擦黑板。
一般来说,值日生前一天打扫完教室卫生以后,到第二天早上之前都不会再弄脏,但是自从她当上卫生委员以后,每周总会有那么3两天,来到教室才现黑板脏,地面污。
当天的值日生认为是前一任值日生的责任,前一任的值日生则认为自己当天打扫的很干净,让乔念检查过后没问题,过后再出问题也不是自己负责,两边都摘出责任强行不管以后,这事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卫生委员乔念头上。
因此每次遇到这种无头案都是她打扫,而她每天早早到校,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负责善后。
只是今早来迟,又恰好遇上黑手做妖,就免不了被老师训斥一顿,误会她没排值日。
对于身陷这样的破烂事,乔念有苦难言,撂挑子不干班委也是无济于事,这些破烂事情总能找上她,因为源头出在陈妄。
小时候随她妈妈在陈家员工房寄宿,乔念总是偷偷的帮忙打扫卫生,陈爷爷看她勤劳,觉得她家孤儿寡母的可怜。
老人家总是夸她勤劳,再找着借口每个月给她零花钱和奖金补贴生活,后来,每当她闲时,都会为陈家干活换取这份兼职工资。
那时她和陈妄感情深厚年纪相仿,临到上小学时陈妄现两人没法念一个学校,便闹着不去上学。
陈爷爷索性资助她上学,把她从普通民办学校,转去跟着陈妄一起上国际私立,每年昂贵的学费也是陈爷爷给缴的,日常花用则靠自己这份兼职工资。
她是佣人家庭的孩子,但是乔母爱俏,贪图花用爱攀比,也不怎么管她,但是靠着陈爷爷这点资助,她的生活过得也不算太窘迫。
一开始,陈妄的保护欲和亲昵姿态,让所有不知情的同学误会她是陈家的亲戚,即使后来知道她是佣人之女,也觉得乔念受宠不容小觑,大家对她总是和气又照顾。
因为陈妄的姿态,就是最好的证明。
后来两人绝交,陈妄的态度转变,风向也完全逆转,疏远刁难都是常态,学校八卦榜前3,必有她一席之地,喜欢八卦的同学们,聊天时不带着鄙夷唏嘘几句,感慨一下这前后落差天渊之别,聊起天来都没劲。
当初处得好的同学朋友没了,她在学校的处境也艰难起来,班会选举时,一众同学推选她当劳动委员,就因为她干这个最擅长,名副其实,尽其所长!
对于这个,乔念倒是欣然接受,并不觉得有多委屈难堪,班里都是些娇气包,也没人愿意干劳动委,说出去多没面子的事。
她无所谓,陈妄却很讨厌她这样子,每周末的大扫除,其他同学偷懒把大部分任务推给她,她在班里忙前忙后时,他总会阴沉着脸砸门出去。
乔念有时也会想,这会不会就是他讨厌她的点,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和阶层?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和鸿沟,自始至终就是天差地别不可逾越。
其实也不需要太久,只要等高中最后这一年过完,他俩就不会再绑在一个学校里,大学里各奔东西,他们会背离彼此,顺着各自的人生轨迹前行奔跑,渐行渐远,再也没有交集。
毫无疑问,陈妄会成为更加耀眼夺目的钻石,而她,不过是这社会上庸庸碌碌的底层工蚁罢了。
以前心底埋着的隐秘暗恋,连同他们以前一起长大的那些快乐时光,早已经被她收了起来,再没机会见光。
全都被她封存在心底,成为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乔念相信,很多年以后,这份年少悸动,是可以被时间长河磨平棱角,最终消弥于无痕。
只是陈妄对她,好像变了,他变得和从前很像,却也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