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雨山百穀的路上,看著飛移動的街景,霍星伊心中波濤洶湧,一絲也無法平靜。
雨山百穀,冷陽在復健室做按摩,霍星伊站在門?口等,並沒有進去打?擾。
那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呢?
很急切想看到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並不急,她?願意靜靜等待他,任時光流逝,心甘情願把時間浪費在與他有關的事情上面。
「星伊?你在外面麼?」
按摩師並沒出?來,霍星伊聽到了冷陽叫她?。剛做完按摩,她?又沒說話,他怎麼知道她?在?
推開門?走進去,按摩師在整理隨身的背包,甚至還沒來得及把冷陽抱到輪椅里,只是讓他放鬆的躺在按摩床上。
「你去吧,我跟星伊有話說。」他帶著呼吸剛剛平穩下來的低弱氣音說話,是令她?心動不已的男人啊。
按摩師點點頭?,拿起背包離開了,霍星伊站在原地?楞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話想問你?」
「我猜的。」
躺在按摩床上,為了方便被活動,冷陽穿著薄薄的白色打?底衫和深藍運動套裝,修長的腿被抻直擺平在床上。肩膀平直寬闊,腰身纖細,冷陽的上半身還有些看點,可他下半身卻完全變形了。因為沒有肌肉,顯得關節突出?、完全無力,從膝蓋處開始雙腿自然向兩側歪倒,到腳踝的位置,窄瘦成?一條的腳腳以不可思議的姿勢貼在床單上,腳跟幾乎攣縮不見?,雙腳像一對彎彎的月牙,細骨伶仃的腿腳殘態畢現?,看起來十分虛弱。
來不及體會他的情緒,霍星伊任性的問題直接出?口,「冷陽,你告訴我,現?在我爸爸的公?司被調查,是你請人做的嗎?還有,是你和徐宴清聯手,一塊兒扳倒的方家,踢我們家和方家出?局,是不是?」
「那個,a市大劇院工程工地?死了三個人,也是你策劃的。」
最後一句不是疑問句,嗆得冷陽立刻開始咳,他胸腹無力,偏頭?喘息聲音很低,但一下一下連帶癱弱的腿腳微微抖動,孱弱無力的掙扎,全部砸在了霍星伊心上。
「沒有調查霍伯伯,沒有,星伊,你是我老婆,我怎麼會去害你爸爸?他早晚也是我的爸爸啊。咳,咳,……死人的事,咳咳,你覺得我會做麼?」他咳的不激烈,肩膀微微抖動,胸脯起伏也不大,因為力氣太小。霍星伊捏著手指,一再警告自己,別彎下腰,別去給他按揉胸口,還沒得到滿意答案的情況下要保有氣勢。
「我沒有,沒有害人性命。」攢足了一些力氣後,冷陽一字一句給了她?答覆。
霍星伊是默默呼出?一口氣的,冷陽否認了工地?事件是最最重要的,他還否認調查霍家,更沒有說她?爸爸、哥哥的不是,沒有發脾氣,無條件的忍耐。
徐家的合作關係,調查方家,他居然沒否認,也不解釋,霍星伊心裡是有升起寒意和失望的,她?明?白冷陽不是童話男主,怎麼會全然的純淨、與世無爭?但真正知道,他也會用?一些非常手段做事,心裡仍亂亂的,極其矛盾。
智商情商雙高,平時溫言軟語極具魅力的冷陽,此刻卻悶悶的,不再開口為自己辯解,霍星伊誤以為他是膽怯和默認,進而變得咄咄逼人,「冷陽,原來你真的是那樣?沒信用?、不折手段的小人。」
自兩個人「初夜」以來,已經?互相甜甜蜜蜜的叫「老公?」「老婆」,此時霍星伊直呼其名,傻子也聽得出?,她?在生氣。
峰眉鳳目、眉眼如畫,本就濃烈凌厲的五官冷然下來,冷陽沒有退縮一步,恢復了平日裡雲淡風輕的神態,他收斂下巴微微拉回?目光去看她?問道,「我工作做過些什麼,與我們的感情,有關係麼?不要混為一談。」
霍星伊瞬間接受到了冰雪般的冷淡態度,她?自有自己的道理,現?場反駁他,「我們身處社會、家庭之中,你做過傷害別人的事,說明?人品有問題,和我們的感情,怎麼會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以,無論我傷害了誰,必將是對不起你?」所有人都比他重要麼?他想不明?白。
「什麼叫無論是誰?如果是做了錯事的人,那麼應該懲罰,對於善良的人,不可以傷害。」
「你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說完這句話,冷陽把努力微微抬起的頭?重重靠回?按摩床的軟枕,細弱的脖頸後仰過去,胸口起伏,已經?呼吸頻率凌亂,喘做了一團。
跟冷陽吵架真的不過癮,他可能因為瞧不起對方,而完全不屑於理睬,也可能像現?在這樣?,因為珍愛,寧肯自己被氣的心跳如鼓,也不願多回?懟霍星伊一個字。
坐著都不太穩當的身子,任何護腰沒穿孤單躺在按摩床上,冷陽雙臂努力的支撐掙扎數次,本就無力的左手被他甩在一旁,完全脫力,右手撐不起上半身,在越來越大的「嘶——嗚——嘶——嗚」聲中,他徹底無力起身,只剩下仰躺著導氣的份兒。
吵架之初,冷陽是讓步隱忍,不願和愛人爭執,現?在,已經?呼吸困難幾近窒息的冷陽,說不出?話來了。一天之中,因為情緒起伏過大,冷陽哮喘再次發作,躺在按摩床上,異樣?毫無規律的喘息聲越來越大。
怎麼會發病的如此頻繁?霍星伊計劃大刀闊斧吵一架的心情,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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