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前面就到了,之前那個王大夫你還記得吧,他在村里給人看病,他兒子在城裡治病救人,等會兒人家問什麼你就說什麼,聽見沒有?」岳寒松說完見旁邊的人沒動靜,便湊過去低下頭看他,「真生氣了?」
元明沒動,岳寒松在醫館門前停下車,關上車門後繞到另一邊,拉開門,沖元明說:「下來。」
這次元明沒鬧,讓他下他就下了,也聽見岳寒松的話了,大夫問什麼他說什麼,就是沉著張臉,最後那大夫看了看他,說:「火氣挺旺,以後控制一下。」
「要是控制不了呢?」岳寒松在旁邊問。
「最好還是少生氣,少傷心,心情起伏不要太大,對他身體裡的餘毒有一定影響的。不過不嚴重,先喝幾副藥看看,不行再針灸吧。」大夫寫完藥方和夥計去後面抓藥了,岳寒松轉身看了看周圍,然後彎腰抱住坐在凳子上的元明,伸手捏了下他的臉,「聽見沒,少生氣。」
元明抬手把岳寒松的胳膊推了下去,岳寒松也沒再說什麼,兩人拿上藥,上車後岳寒松往前開了一段路,停在一個沒人的路邊,又看元明,「這麼點事氣到現在?你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這話說的元明更生氣了,但是大夫不讓他生氣,他忍了忍,沒說話,岳寒松見他這樣有點想笑,又怕笑了把元明氣哭,忍住了,然後探過身去把元明的身子掰回來衝著自己,先在他額頭上親了幾下,見元明沒躲,他使了點勁把人抱到自己腿上,這下把元明嚇住了,長腿抵著椅背,問道:「你幹嘛?」
「會說話了。」岳寒松笑了笑,又說:「不是給你做成梨湯了嗎,晚上回去就吃,你想要什麼我不給過,還真生上氣了,以後不能老生氣,也不能哭。」
元明也不是真生氣,就是覺得自己被他騙了有點蠢,所以生岳寒松的氣,他輕輕哦了一聲,沒說話,岳寒松拍了拍他的背,沒等說什麼,元明忽然俯下身來,「再親一次,賠給我。」
說完就親在了岳寒松嘴上。兩人在車裡鬧了好一會兒,元明才又重回去做好,把解開的扣子一粒粒繫上,眼睛和嘴巴都紅了。
岳寒鬆開車去了王川家,下車前他把裝著手鐲的盒子遞給元明,「你去給。」
元明接過來,兩人一起下車進去了。
一家三口正在屋裡烤火,苗丹抱著夏夏看畫本,王川也湊在旁邊跟著看,餘光瞟見有人進來,抬頭一看,然後拍了拍夏夏,「看誰來了!」
夏夏從畫本後面探出頭,然後立馬從苗丹懷裡跳了下去,衝著岳寒松跑過去,岳寒松趕緊蹲下接住她,把她抱了起來,「想我沒有?」
「想了。」夏夏說著在岳寒松臉上親了一口,岳寒松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元明,「還記得這是誰嗎?」
「是小叔叔!」夏夏十分雀躍地喊了一聲,扯著身子湊過去也親了元明一下。
「先進來先進來,」苗丹在門口喊他們,「三個人也不怕冷。」
王川又在火籠里添了些碳,把屋裡燒得暖烘烘的,關緊了門,「你們倆偏挑這麼冷的天出來。」
「就是,」苗丹去廚房拿了些點心給元明吃,有些責怪地看了眼岳寒松,坐下了,「元明本來就身子虛,受涼了又得遭罪,不過看著比上次胖了點。」
「之前太瘦了,胖點好。」岳寒松也看了他一眼,「最近搬我那去住了,能管得上他。」
聞言王川和苗丹皆是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那挺好的,就該這樣。」
元明笑了笑,從口袋裡把盒子拿出來,「我來給夏夏還東西。」
兩隻金手鐲戴在手上沉甸甸的,夏夏舉著胳膊晃了晃,元明問她:「喜歡嗎?」
夏夏下意識想點頭,但看了一眼爹娘,有些為難地皺起細細的眉毛,說:「娘說小孩子不能說謊,可是娘還說不可以收別人這麼貴的禮物,夏夏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了。」
幾句話說得特別清晰,說完後元明和岳寒松都笑得厲害,王川也想笑,苗丹有點臉紅,但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夏夏這嘴真不知道隨了誰,厲害得不行。」
「夏夏說得對,」元明低頭輕輕親了親她,「喜歡就戴著,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要,可是小叔叔也是別人嗎?」
夏夏搖了搖頭,「我娘說你是特別喜歡我的小叔,怎麼會是外人呢!」
「真聰明。」元明把夏夏抱起來放到腿上,再抬頭眼睛裡就有一汪眼淚,看著苗丹,沒等他開口說話,苗丹立馬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戴著吧,真能治人。」
元明有點討好地沖苗丹笑了笑,然後翻出自己襯衣的袖子伸過去給她看:「我還穿著呢這件衣服。」
苗丹看了一眼,臉都笑紅了,「哎喲,這都多少年了,還沒破啊!回去快脫了,我再給你做的,給你過年穿。」
「好。」元明點點頭,放下夏夏讓她去玩了。
提起過年,王川看了看元明,問一直沒做聲的岳寒松:「你今年過年還回去嗎?」
「回去吧,在這沒什麼事。」岳寒松剝花生的手頓了頓,轉頭問元明:「你呢,跟我過還是在你家過?」
「我當然也跟你回去了!」元明毫不猶豫地說,說完又想起了什麼,擰了擰眉頭,「可是元清一個人…」
「他不是一個人。」岳寒松打斷他,「你最好別回去給他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