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看了下聂弗陵的伤口,至少有半寸深,鲜血浸透了衣服。
她急忙去寻找奚望。
“奚大夫,奚大夫!你在哪?”
奚望挥着手跑过来:“这呢,这呢,草民在这儿呢。”
他身上还沾着不少泥土与枯叶。
此人坐在另一辆马车上,一路上被颠簸的晕晕欲睡。
刺客来袭时,奚望有些慌张,他当机立断滚下马车,钻进草丛里躲起来。
哎,反正自己帮不上忙,保住命要紧!
这会儿见刺客都被解决了,李小娘子又在唤他,他才忙不迭爬出来。
“哎,来了,来了!”
季蕴急道:“你快来给陛下瞧瞧,他伤势严不严重?”
奚望仔细查看了聂弗陵的伤口:“伤口不算深,不过这箭上似乎淬了毒,有些棘手。”
众人面色大变!可别是剧毒!
“此为剧毒!陛下要尽快服药!”
奚望不敢耽搁,匆匆从医箱里翻出药丸塞给聂弗陵。
这是奚望亲手配制的解毒药丸,效性猛烈,管它什么毒,都能压制一时。
曹遇奇道:“陛下,这人又是谁?能相信他吗?”
聂弗陵毫不犹豫的将药吞下,勉强开口:“朕信他。”
他这会全身已开始麻痛,视力也有些模糊,为了不让季蕴担心,他没声张出来。
曹遇提议就近找个宅子休息,让他养好伤再上路。
但聂弗陵不肯:“朕没那么容易死,我们要尽快赶到洛阳。”
季蕴苦劝也无用,众人只得依他,匆匆赶往渡口乘船。
船舱里,众人都一脸紧张的守着聂弗陵。
他脸色惨白灰败,神志还清醒着,就是身体动弹不得。
季蕴将他枕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被紧紧揪起:“奚大夫,陛下可有性命之忧?”
奚望回她:“眼下不会,万幸陛下及时拔出了箭,不然毒气深入体内就糟了。嘿嘿,鄙人的药还是管些作用的。”
他药丸炼好后,虽然也有人服用解毒,但那都是小毒,无法体现他药效的最大疗效。
但陛下所中之毒就不一样了,此毒颇为狠辣,刚好能实证此药的效力。
曹遇急了:“什么叫眼下不会?你这孙子!一定得保证陛下不死。”
奚望见他这么凶,缩了缩头:“将军莫恼,陛下大体是不会死的,鄙人再去煎些草药配合服用。”
药煎好后,奚望捧给季蕴:“小娘子,赶紧喂给陛下。”
季蕴依言将药喂给聂弗陵。
聂弗陵这会儿身体都是麻痛的,很难张开嘴,药喂不进去。
众人都急了,这样可不行!
曹遇自告奋勇:“我掰开陛下的嘴,萧侍郎,你来灌药!”
季蕴不理他,自己先喝了一口药,用舌头撬开聂弗陵的牙关,用嘴喂给他。
众人面面相觑,萧连江脸上一红,很快别过去头。
季蕴费了半天劲,总算将一碗药喂完了。
她将聂弗陵嘴边的药汁擦掉,又亲亲他:“陛下会没事的,我守着你。”
聂弗陵吃力的抬抬手指,表示自己知道了。
奚望乐呵呵看着眼前一幕,这两人可真恩爱呐。
曹遇瞪向季蕴,她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皇后若是知道,肯定会狠狠打她耳光。
季蕴将怀中的聂弗陵调了个姿势,让他倚靠得更舒服些。
她见曹遇瞪着自己,不由喝道:“看什么看!出去!”
萧连江忙拉着两人出去,眼下船舱里也没他们什么事。
夜间季蕴又给聂弗陵喂了一次药丸与汤药。
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也能动弹了,但伤口还在热作痛,时不时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