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烟把禁锢自己身体的安全带解开来,开口道:“越睡越糊涂,困死了,熬完今天就好了,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要去见几个人吗?就这个周末吧。”
“嗯。”沈清宴的声音有些沉闷,心里郁结,却又阻止不了,因为他明白,她在这些年的求学过程中,像这样日夜颠倒的日子她肯定经常经历,他无法为了口中的为了她好,而让她放弃一直以来做出的努力,否定她自身产生的价值。
江蓠烟感觉到旁边男人的心情深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安慰地说道:“没事的,今天只是太困了,可能是你做的菜太好吃,吃饱了就困,你等会回去开车小心一点,也别开太快了。”
“嗯,那明天我来接你。”沈清宴许久未开的嘴终于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我知道。”江蓠烟抱上他的脖子,享受此刻的温馨。
隔了一会,江蓠烟抽身开来,打开门下车,沈清宴赶紧叫住准备走的人,“你不吃饭了?”
长臂一伸,从后座勾住一个袋子,手一用力便拿到了手上,递给江蓠烟,里面是沈清宴给她做的餐食,等会休息的时候吃。
江蓠烟脑袋一歪,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你不说我都搞忘记了,走了哈。”
沈清宴坐在车里,眼神深沉地盯着慢慢走远的背影,虽然身形瘦弱但她的步子却又是那么的坚定,这些坚定把他死死钉在位置上不能动弹,他不能阻止她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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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烟把手上提着的袋子好好放在桌子一旁,把包也放好后,就准备去换上白大褂,恰巧这个时候身后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江蓠烟转头看过去,是顾沫。
顾沫看见就江蓠烟一个人在里面,笑着说道:“烟烟,你来了呀。”
“嗯,现在准备去换衣服。”
“ok。”顾沫余光瞥到一个花色鲜艳的袋子,便打趣道:“果然啊,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便当这些不就天天有了,不想我连个盒子都看不着。”
江蓠烟被她逗笑,“就你这张嘴会说话,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吃,他给我装的有点多。”
顾沫走到自己桌子前,把背在身侧的帆布包隆重一放,而后表情神秘的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我虽然没有男朋友做的,但是我有我爸给我做的,男人什么的,别来沾边。”
江蓠烟低头捂嘴一笑,“那你就单一辈子,好了赶紧去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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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后,江蓠烟和顾沫都各自分到不同的科室,本来同路的两人暂时分开来。
“为啥我俩没分到一起,可恶啊。”顾沫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江蓠烟看着那个时间规划表觉得还行,便出声安慰她:“还好了,熬过今天晚上就舒服了,越抱怨老的越快。”
本来还一脸苦相的顾沫瞬间摆起了女明星的架子,清咳一声,说道:“我现在是顾尼古拉斯枷锁皮卡沫。”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噗嗤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那我先走了,回来聊。”江蓠烟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ok,fe,thanks,goodby。”说完顾沫扭着腰走了,才坚持几秒就破功,笑得花枝腰颤的。
江蓠烟摇摇头赶紧快步去到自己的值班室。
今天上午下班后,沈清宴便早早过来接她回去,然后再去上班,中午又回来一趟给她带了些食物,哪知道吃的太多整个下午没睡多久就到了晚上,那时候在车上睡了一会现在精力格外充沛,一点困意也没有。
看了几个小时,脖子已经有些僵硬动弹不得,微微动一下便是浑身的酸爽,江蓠烟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手扶着脖子速度极慢抬起头,活动了几下。
动了一会觉得不得劲,江蓠烟便站起来,走了一会才缓解掉一身的疲惫。
这一个晚上没出什么意外,江蓠烟隔段时间去察看正在观察期的病人,没出意外又回到值班室,偶尔活动几下。
天际开始慢慢被纯净的白色所替代,一切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都将被明亮的,清明的日光所照射,一切藏污纳垢都会重现原本的颜色。
江蓠烟还剩最后一两个小时真的有些撑不住了,便用手机调了个闹钟,等时间一到,刺耳的声音直击天灵盖,本来浑浑噩噩的状态瞬间清醒过来。
江蓠烟看了眼时间,又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心终于慢慢放下,伸手用力拍拍脸,自言自语的说:加油还有一个半小时。
但是,让江蓠烟彻底清醒的不是吵闹的铃声,也不是那控制一定力度的拍脸,而是医院的哭喊声,求救声,悔恨声。
“医生,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爹,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去急诊室,快快快,让一下,让一下。”
江蓠烟赶紧起身出去。
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江蓠烟视线一定,最后锁住快速滑动的病床以及围在周围的人。
快步走上前,帮忙推着病床。
前面带头的医生,转过头来,“你是值班的医生?”
“是的。”
“谁带的你?”医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向晚向医生。”江蓠烟如实说道。
“那行,她已经带了几个月了,手术应该都做了很多,现在她们还没上班,你跟我一起。”
说完,一大群人涌入抢救室中,而一直在床位哭泣的男子被制止住。
江蓠烟神经紧绷,注意力高度落在被切开的胸腔,和刚才叫她的医生配合着,这段时间和向晚时不时的就会做手术,所以对于实操还是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