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必追問緣由,跪夠了我會去向你和父親請罪。」
「你是要氣死我。」江素雅抖著手,看著總是嬉皮笑臉的兒子嚴肅認真的跪著,說不清什麼滋味,顫著聲音,「跪多久?」
「跪不住了就停下。」游逸珏挺直腰脊,板板正正跪著,視線不離佛像,「管家,麻煩扶我母親回去,晚上她眼睛不好容易摔倒。」
「哎,夫人咱們回去吧,在做什麼少爺心裡有數。」
游逸珏其實對於祠堂沒有常人的敬畏,被打的痛哭流涕皮開肉綻的醜樣子,他的列祖列宗看了十幾年。
但游家人都信佛,祠堂擺放一尊佛像,也受香火。他現在跪在這兒,為父親、母親、黎賀祈福,默念平安咒,心系清淨寺,願佛保佑,祈福安康。
「他說要請罪。」江素雅倚著座椅,百思不得其解,心一陣陣苦悶。
管家注意到只動了幾口飯菜,也不知如何是好。
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場景出現在醫院,沈童毫無胃口,合上蓋子推到一邊。
「多少吃點,我餵你。」宮宴墨穿著醫用防護服,笨拙的拿過飯盒,挖起一勺米飯。
沈童聽話的張口,一勺勺吃掉。
「吃哥哥餵的,是要甜些嗎?」
「對啊,會甜滋滋的。」沈童笑的眯起眼睛。
宮宴墨一時看呆住,緩過神無奈搖頭,是要他餵還是強撐著吃點,有一天也會分辨不出。
嘴角沾上飯粒,隔著粗糙的塑料,宮宴墨溫柔抹去,「那以後我給你餵飯,幫你打個樣,學習餵童童的方式。」
「不要,疫苗來之前,我們少接觸。」
氣氛無端笨重停滯,在關於宮宴墨的事情上,沈童固執己見。
宮宴墨聞言有種欣慰的感覺,不是因為後半句,而是前半句。
紅蒼病正常來說,一周潛伏期過後出現紅斑,但算算日子,今天是沈童手術後的第六天。醫生說大概率是沈童體質孱弱導致病情蔓延迅,有求生的欲望,撐到疫苗到的可能性才高。
「那餵飯的先欠著,以後還回來。」
『欠著以後還』,上次有人講過……
沈童和宮宴墨相視一笑,「我貌似欠了一屁股債。」
「我記得,有頓竹筍炒肉也欠著沒還。」
「沒有那個,」沈童撲進宮宴墨懷裡,咕噥耍賴,「你記錯了。」
「我記錯了?」
「嗯對啊,我沒有任何印象。」
宮宴墨忍笑忍的胸腔震動,「你的膽子是真的被我養肥了。」
「我不管,是你記錯了。」
哥哥會這麼講說明沒生氣,趁現在趕緊賴掉,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依小少爺的。」
沈童臉上一熱,得意的抬起小下巴一哼,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希望疫苗儘快送到醫院,這麼可愛的沈童,宮宴墨哪裡捨得他孤零零的去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