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漪说,“如果你给自己买的话。”
有云殷的前车之鉴,他很警惕。
颜珩舟就笑。
最后,李昭漪拗不过他,挑了个小狐狸的。
作为交换,颜珩舟自己戴上了那个毛茸茸的兔子。
面具戴上,仿佛就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李昭漪心变得轻盈了起来,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护城河,还有不远处亭子里言笑晏晏,吟诗作对的书生,心情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二天,第三天。
颜珩舟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带着李昭漪穿过无数陌生的大街小巷,烟雨人家,田间地头。仿佛是洞悉了这位自小长在深宫、也被囿于深宫的帝王心底最深的渴望。
他们聊着民间的奇闻轶事,秀丽山川,却不谈现在。
几天过去,李昭漪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底的那点忐忑和不安。他意识到,他心心念念地要出宫,或许念的,就是这一份自由和宁静。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只是一时冲动的话。
那么现在,他真的有些不想回去了。
这话,他告诉了颜珩舟。
*
他们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聊。
这场对话生在他们经过的一处密林里。
因着李昭漪在,其实他们还是加快了脚程的。有的时候不赶巧,就得在一些条件不太好的地方解决住宿和用餐。这一日,他们在林中简单地用了点干粮。
饭后,颜珩舟和李昭漪趁着休整,去了一旁的一眼清泉边上消食。
李昭漪戴着狐狸面具,却掩不住面容的清丽。这一路上无论是百姓还是随行的侍卫仆从,总有悄悄看他的人。不是怀疑,只是被吸引。
李昭漪似有所觉。
颜珩舟惊讶于他的敏锐,李昭漪道:“云殷……”
“他说过。”
说过他很漂亮。
也是因为他的脸,对方才这么想要他。
他的语气很平静,颜珩舟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叹了口气。他说:“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挺同情阿殷。”
占有的本质是不安。
这是云殷的性格和经历使然,但很难说,这里面没有微小的一部分原因,是——
其实云殷潜意识也知道,以李昭漪的样貌和条件,但凡他踏出精心打造的囚笼,他能见到大千世界,而大千世界,也不会吝惜对他的偏爱。
云殷不自信,听起来是天方夜谭。
但在李昭漪身上,或许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话说了一半,李昭漪自然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被清泉里的几尾小鱼吸引住了目光。许久之后才道:“……你说什么?”
语气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