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前,他甚至不会因为阮婉而失落。
从原主的角度来看的话,是恨的吧。
宋知声不确定地说:“应该,有点儿。”
阮婉苦笑:“那要我怎么做,你才不恨我,重新接纳我呢。”
宋知声认真想了想:“把宋思明赶走就行。”
阮婉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势同水火,家里又不止宋思明一个孩子,为什么宋知声偏偏非要赶走宋思明?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思明不争不抢,体弱多病又善良懂事,为什么宋知声就是不喜欢他?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以前我有些偏心思明,可是以后我会一碗水端平的,你能不能……”
“不能。”
宋知声眼眸坚定,“不能,我要的不是一碗水端平,宋思明要的也不是,你是我妈妈,你不能让我觉得你是别人的妈妈。”
“如果你做不到,或者说宋家其他人做不到,那宋家就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回一个不欢迎我的地方。”
他在逼阮婉做选择,没有调和的余地。
冰湖已经让宋知声完全明白,宋思明不想和他和睦相处。
那他也不会和宋思明和睦相处。
阮婉必须做出选择。
是要养子,还是要亲生儿子。
阮婉选择不了,她逃避了,躲闪着宋知声的视线离开:“我先去医院看看。”
宋知声目送阮婉的背影,她像江南的细雨,淅淅沥沥下过一阵又走了。
他心目中的妈妈是不需要抢的。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不是孩子了。
宋知声打了一辆网约车,离开这个地方。
雪哗啦啦地下,看似鹅毛般轻柔的雪从高空砸到地面,自从太阳下山后越凶猛。
秦深拉开窗帘,外面天空一片漆黑,寒风把大雪吹地七歪八斜,外院树木残存的枝叶也在簌簌作响。
在这料峭冬寒里,只有路灯出一点暖光。
他在暖气充足的房子里,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检查窗户有没有关紧。
忽然窗外小路上出现一个白点。
秦深余光随意一瞧,忽然浑身僵硬,手中的咖啡脱手掉在毯子上,晕开一道深色的水渍。
宋知声的羽绒服太蓬松,缩着身子走起路来像一团白球,身后有一排脚印。
裤腿贴着脚踝,脚下都是雪,接触到热度后化成水,又湿又冰。
他胸前抱着一桶全家桶,另一只手拎着两杯可乐,踩着满地的雪走到宅院。
露出来的鼻头被冻的红红的,像小兔子。
若有所感般仰头看向唯一亮着光亮的窗户,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眼波流转着笑意:“哥,喝阔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