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风对一切都未知,第二天下午,他从云禾市的高铁站走出来,在手机上叫了辆出租车去汽车站——西陵县是贫困县,展落后,从市区去县里的途径只能是乘坐汽车或者旅运大巴车。拼私家车太麻烦了,陈玄风还是选择了最方便快捷的汽车。
高考完就开始四处兼职打工,陈玄风大概两年没回过西陵县了,坐在客运汽车上,坐在他身边的年轻男人一身酒味,酒精的刺鼻气味与车内燥热熏人的气味混合着,实在恶心极了。
“啪嗒——”年轻男人仍觉不够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磕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了烟尾,厌一口烟雾吐出,他露出迷醉享受的表情。
陈玄风:“……”
他随手推开车窗玻璃,清爽的风立刻涌入。
“啧!”烟雾被反吹了一脸,香烟也燃得更快了,年轻男人不耐烦地皱眉,转头看向陈玄风,“谁让你开窗户的!把窗户关上!”
陈玄风面无表情地看他,将手放到了车窗玻璃上。
年轻男人还未满意自得,更大的风就吹了过来。他的香烟以最快的度燃着,头也被吹得乱飞。
“你!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陈玄风的心情史无前例地差,他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
“你……”原以为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大学生,想欺负就欺负了,却没想到根本不是个软茬,年轻男人自以为凶狠地看过去,却撞进陈玄风幽深漆黑的双眸,不由得气短,再看陈玄风穿着外套也掩盖不了的出色的身量,嚣张的气焰立刻就熄灭了大半。
陈玄风说:“灭掉。”
年轻男人顿了顿,虚张声势挽尊道:“……我还不想抽了呢!扫兴。”
说完将香烟在地上摁灭,吹了吹灰尘,又放回了烟盒里。
陈玄风仍然没关窗户,任由清风吹乱他的头,闭着眼休息了。
“奔丧吧……”年轻男人小声咒骂,“神经病。”
客运汽车到达西陵县的汽车站,陈玄风下车,司机打开了底下的储物箱拿出了所有的行李箱,等待乘客来拖。
陈玄风接过行李箱,“谢谢。”
因为天色已经昏暗,去红河镇的公交车已经停了,陈玄风舟车劳顿,疲惫得很,打算直接在县里住一夜再回红河镇。
走在建筑老旧却空气清新的街道上,陈玄风看向天边的晚霞,才意识到周围的很多建筑设施生了很大的变化,左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建了新广场,右边的废旧小区拆了,改成了小公园。
变化很大,他从未注意过。
找了个差不多的酒店办理入住,站在前台,陈玄风下意识道:“顶级套房……”
跟着郁繁隔三差五住酒店,他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了。
前台说着一口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顶级套房,最好的是豪华大床房,你看?”
“哦。”陈玄风回神,也换成了他许久没说的本地话,“那就豪华大床房吧。”
“好的。”
办理完入住,陈玄风拿着房卡拖着行李箱上电梯。
电梯的数字跳了跳,跳到了12,陈玄风出电梯,在走廊的一排房间门上找到他的套房,打开门进去。
虽然有点饿,可陈玄风最多的是累,他放好行李箱,脱下外套直接躺在了大床上,伸了个懒腰。
与此同时,因为九曲十八弯的高公路而晕车的郁繁,终于在保镖的搀扶下七荤八素地下车了。
郁繁摇摇晃晃像个企鹅,猛地捂住唇,向着一旁的保镖招手:“快给我垃圾桶!”
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从车里拿出换了新塑料袋的垃圾桶,精准地伸到了郁繁的面前,郁繁抱住垃圾桶,大吐特吐,吐了一路,胆汁都要出来了,他眼泪汪汪。
喝了两口矿泉水漱口,郁繁才勉强打起一点精神。
郁太太安排的保镖实在太及时了,否则郁繁都不知道这七拐八拐的大山里怎么进来,他完全是个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