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开到山脚下,山顶的后面就是刚才占彪和樱子的爷爷山本相遇的山谷狭路,公路在这里绕着山拐了过去。从这里再往山上走就没有公路了。
占彪甩开占东东和郅县长的搀扶,坚持自己顺着山路往上走了一段。
郅县长在旁轻声问占彪:“彪爷爷,我知道您做事从来不后悔,不过我一直没太明白,你第一次在这里谢绝了谭军长要你加入新四军的邀请,不都是抗日吗,为什么不加入在当时这一带很活跃的坚决抗日的共产党部队呢?”
占彪微微笑了,昂起头来好像拧了一下脖子,一句很平凡的话说了出来:“一个断了胳膊的军人的命令,我是一定要完成的!”
被占东东拉上山坡的樱子不假思索地马上问道:“那要是胳膊没、没断呢?”
占彪听罢立即回头瞥了樱子一眼,那眼神大郅太熟悉了,是每次占彪在喊“干”时的犀利又狠狠的眼神。樱子被占彪看得身上一哆嗦。
占彪转过头去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也就没有这个任务了。”好像自己那一眼太重,占彪又转过身对低着头的樱子说:“孩子,你还小,你不可能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
占东东有些不满地对樱子说:“要是没有日军飞机的轰炸,高连长的胳膊怎么会断呢?全连怎么会死伤那么多人呢?要是没有日本的侵略,爷爷他们当年还用猫在洞里四处反抗吗?!中国人是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看着樱子涨红着脸,占东东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建议樱子小姐多研究一下中国人的生死相托,研究一下中国人的忠诚、信义,研究一下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别总看着那些哈日哈韩的那些人,他们有些人并不代表真正的中国人,而且即便是哈日也是有底线的。”】
山脚树林与山顶的朝气蓬勃相比这里是一片死气沉沉。
松山带着吉野、藤田等一批军官看着满地日兵死尸。
第一批日兵中的一名少尉走过来低沉地说:“山坡上已无生者,这里的伤兵都被杀了,枪械都被抢走了。”
新来的几名日军少尉就要组织部队向山顶进攻被藤田拦住:“刚才我们就是这么打的,吃了这么大亏,何况这回他们又多了一个连的新四军。”
藤田说完望向松山,松山又望向吉野。
吉野看看山顶的距离,又看向牛臣中尉。
牛臣向前面树林边一划:“重机枪架在那里,山头正在我们射程之内。他们轻机枪的流弹会影响到我们,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先把掩体修上。”
吉野听罢下令:“重机枪、步兵炮,在树林边展开阵地,把山头给我削平!”
接着又对步兵少尉下令:“重机枪和步兵炮封住山顶后你们务必要一次冲上山顶!”三名少尉纷纷立正。
松山这时也向藤田下令:“你们特种军官队分兵保护两边侧翼的安全,注意他们绕过来的机枪手。”
一群日兵冲到树林边挥着工兵锹开始修筑简易工事。
山顶上一群新四军战士也分布在山顶搬着石头修筑着简易工事。
谭营长又瞄了眼一溜重机枪和掷弹筒,诚恳地对占彪说:“占班长,你们还有这么多武器,到我们新四军来吧。新四军和老百姓需要你们,给你一个连的建制,机枪连,你手下的兄弟都提为班排长,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占彪看看周围静下来的各方战士,他也诚恳地对谭营长说:“我占彪是习武之人,也是军人,最讲究忠义和职责,在没有完成我现在的军务前不会再接受别的任务的。当然打鬼子我们是不会含糊的。谢谢谭营长抬爱,也希望以后得到你们的关照。”
谭营长听罢有些失望地拍拍占彪的肩:“说得好,这事我们以后再议。现在,赶快准备对付山下的鬼子。”
大家扭头望向山脚在树林边缘修着简易工事的日兵。
占彪对谭营长说:“这场仗谭营长和单队长来指挥吧。我岁数小,也没有多少经验。”
谭营长笑了:“别,我看你小子一直打得挺好的,大家都在夸你呢,说你会打,你就放手干吧,我们全力配合。”
占彪有点腼腆地:“谢谢大家夸奖。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这次我的打法,是想以重机枪为主角了,所以,有个条件。”
桂书记一干人等都静听着,山风伴着刚才的火药味刮过。
占彪缓缓但有力地说出:“请你们新四军和区小队下山,我们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