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宋方霓都疑惑,为什么会在酒醉后喊出了欧阳文的名字。
刚开始交往时,他们聊得做多的就是高中。欧阳文会告诉她很多她所不知道的旧事,有些让她觉得很新鲜,比如,表面老实的6明,和隔壁普通班的女生偷偷谈过恋爱;班主任老徐别看秃头,但他会弹钢琴还会唱意大利歌剧。
这些,都是当时一心搞学习的宋方霓所忽视的。
欧阳文随后信誓旦旦地说,她好友郑敏其实暗恋自己,偷偷给自己塞过情书。他说宋方霓当时疏远自己,肯定有郑敏的挑拨。
宋方霓不说话。
欧阳文喜欢她。但是,他有时候就是会做一些事情,试着让她极度不安,但他同时会表现得无辜,仿佛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
但大部分时候,宋方霓一眼就看透了欧阳文的心思,这让她安心。而至于欧阳文所分享的所有光怪6离和奢华的“上流社会”生活,也从来没有让她对这个世界更艳羡或更心灰意冷。
在海南见到欧阳文的父母时还生了一个小插曲。在一次闲聊中,宋方霓脱口而出自己是丁克族。
说出口的瞬间,她自己暗自吃惊,因为,这想法宋方霓在内心深处反复想过,从来没对别人说过。或许,她说出口就是为了让欧阳文和他家里人震惊。
欧阳文古怪地说“丁克,代表你不要孩子”
宋方霓点头,她看出欧阳文父母交换着复杂的目光,包括欧阳文也极其不快。但宋方霓觉得无所谓,甚至觉得,为这个分手未尝不可。
但是,欧阳文默默地接受了。
除了,之后和她聊天,他每一天都会给她各种可爱婴儿的表情。
宋方霓看过一条娱乐新闻,某女星采访时说,自己是由姥姥抚养长大。姥姥去世后,她伤心欲绝,因此找到下一任男友的感觉就很像姥姥,这是一种移情。
她看完后有一种茅塞顿开感,因为,欧阳文在某方面,真的就很像她妈妈。
虽然入春,上海之后的天气都极度阴冷。
梁恒波只带了四件羊绒衫,轮流穿,大部分时间都在恒温24空调的办公室。
科讯的上海总部坐落于张江高科,在万里乌云的大晴天时,有可能远远地眺望到环球金融中心。
但这里距离6家嘴的距离很远。而它们距离静安区又多远
“梁总”总工程师老方试探地叫他。
梁恒波正在主持会,突然之间就望着窗外沉默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梁恒波回过神“人工智能在如今做tob的事情,但在商业模式里,c端并没有见到多少成功的案例从这里继续。”
梁恒波之前一直在北京研总部,上海团队久闻大名,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个那种相信数据与算法的价值的大佬。
他们也早就风闻,梁恒波没有做总部要求的ai芯片研究,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再被允许参加董事会议。
但是,比起高层之间的暗涌,上海这里的技术人员对梁恒波的评价,是梁恒波是那种傻子和天才都能看明白的聪明人。
而身为管理者,他要求极高,说话却真诚,娓娓道来的感觉。
开会一般进行三十分钟,梁恒波原本想要继续去上海的一家机器人研室。他的总助小跑着进来,低声说裴律师来了。
梁恒波和留下的几个人交谈片刻,才走出去。
裴琪正站在前台处。
她穿着高跟鞋,全黑色的套装,身材凹凸有致。
不少男同事纷纷注目。
“梁总的女票”有人问。
“好像不是。”
梁恒波看到裴琪,知道这位一来,今晚绝对不能继续工作。果不其然,裴琪要拉他吃饭,怎么拒绝都不行。
在他旁边,梁恒波的总助倒是喜气洋洋,终于能休息。
梁恒波来上海这段日子,除了工作外,颇为离群索居,就连和舅舅妈妈团聚,也是叫的厨师来家做饭,居然还没有下一次馆子。
裴琪如今在一家红圈所工作,对上海最熟的也是外滩附近。
夜幕低垂,马路平整。车头转了个弯,朝着最繁华的地方驶去。
宋方霓这些日子在额加班。
对数据,开会,参加营销峰会,反正是忙到头掉。到了晚上八点多,欧阳文来找她。
“刘嫂在家给我包了饺子。”欧阳文一边单手开车一边问,“晚上不想吃面食的话,家里还有些西班牙火腿。今晚到我家”
宋方霓看着车窗外的标牌,她根本都没什么食欲,想起欧阳文爱吃日料“去滩万吧。”
欧阳文拖长声音“八点多吃日料”
欧阳文从小到大被宠在手心,什么衣服什么香水,包括家里浇花的水壶买的是fdi。宋方霓有一次不小心弄坏了,被嘲笑了半天有眼不识珠。
对细节如此苛刻的男人,当他审视别人时,只会更加严格。宋方霓的收入如今也很高,但她觉得,很多东西差不多也就够了,在工作之外不爱操这份心。她骨子里还是很懒。
他们去了银座小野寺,八点多的食客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