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女人把他带上了车,直接拉回了家中,他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跟人交流,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本以为这段时间好些了,谁想到一遇到那个女人,又……
有些时候她都会因此怨恨那个女人,表弟这样分明是动了真情,她却为什么能够那么狠心?最开始难道不是她追上来的吗?纵然同是女人,她更多同情的还是自己的表弟,心疼他遇人不淑。
“表姐,别怪她,是我错了。”睡了一觉洗了个澡,消瘦了许多的张波神情落寞,知道她好是一回事,知道她跟别人好了又是另一回事,他到底什么地方不如那个男人,他……一想得深了,神情又痛苦起来。
看他状态不对,女人忙劝慰:“别想了,日子还长着哪,你好好过,你还有童童哪,童童是你和她的儿子啊!”
听到“童童”的名字,张波眼中的痛苦褪去了不少,有了些神采,点头应了。
女人见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一个童童。只要表弟不发疯,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只要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解气了许多,也不枉费当初那样费手脚偷走她的卵细胞了。
番外
《我的爸爸妈妈》
摊开的作文本上好半天才写了这么一个题目,皱着眉头的小男孩儿很是苦恼地点着母亲那个词,母亲啊……目光移到前方相框,上面的女子侧着脸,好像在对身边的人说什么,嘴角的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之下格外温暖,看着看着,男孩儿的眼神中就有了忧伤,她要是对着自己笑的就好了。
放下笔,蹬着小腿儿跑到床边,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本相册来,打开一张张翻过去,都是女人的,偶尔还能够看到她的身边好像有人的样子,但那个人总是被镜头巧妙地回避了,实在避不过去的时候,撇着嘴看着其中某一张全家福,那拼接的痕迹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倒不是因为那人的技术不好,而是因为他十分清楚他绝对没有拍过这样一张照片!
翻完了一本相册,他又坐回到桌前,拿着笔就在本子上写下第一句惊心动魄的话:我的爸爸是个神经病……
这样的作文是绝对不可能交上去的,负责照顾孩子的保姆看到了,交给了家里唯一算是清明的大人。
不过五十多头就已经全白了的张老低头看着作文,“……其实我偷偷地见过妈妈好几回了,妈妈是个很能干的人,别人都这么说,说她嫁到了a国去,有个金碧眼的老公,我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就是我爸爸的位置被别人抢了,我也见过她老公,笑起来像我家养的金毛,可能爸爸也是那样想的,每次去看一次,回来都会收拾金毛一顿,总觉得金毛好可怜的样子……
我觉得那个金毛还行了,又一次我被他现了,他还给了我一块儿糖,虽然我是不会被一块儿糖收买了,可是因为他,我被妈妈看到了,然后妈妈还夸我了,‘这是谁家的孩子,真可爱。’我当时很高兴想要对她笑的,可是一抬眼看见她的笑容,眼泪就掉下来了,哇,我妈妈不认识我,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好伤心的赶脚……”
孩子的文笔稚嫩,很多时候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比较没有条理性,但张老还是看懂了,在看到其中一句,“看着金毛缩着身子,身上的毛乱七八糟,一点儿也不好看了,看着爸爸拿着剪刀呆,我觉得他和金毛一样可怜。”
长叹了一口气,张老看向一旁应该是同样看过作文,有些不安的保姆说:“你留心看着点儿,以后孩子再写这样的东西,你教给我就好了。”
保姆应下了,总算松了口气,看到作文第一句的时候,她真是吓了一跳,这家的先生虽然有些阴郁,但也不是什么神经病啊!至于折腾狗什么的,有钱人嘛,没有点儿毛病可能吗?再说了,不过是剪狗毛,又不是虐狗,算得了什么事儿。
这篇不能够递交给老师的作文被张老放在了抽屉里,某一日,张波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看完之后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他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他早应该这么做的。
开着车去接了童童回来,路上童童很是好奇地问:“爸爸,家里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还没下课就接我回来。”
“你不是想见妈妈吗?爸爸带你去看妈妈。”张波笑了笑,颇有两分慈父的感觉。
知道又是躲在一边儿看,童童“哦”了一声,毫无异议,却也没有太多的期待之色,他是希望妈妈能够把他抱在怀里,亲他的额头,夸他好宝宝了,但是,每次都只能躲在远处看,真的好失望啊。
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就可以把她们的宝宝搂在怀里亲呢?
大姨说,因为妈妈知道他的存在会不喜欢他的。童童不明白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很乖啊,成绩也很好,老师都会表扬他的,他很听话的,为什么不喜欢呢?
思考着自己的问题,直到车子在某个公园的外面停下了。
跟着爸爸下了车,童童一身小绅士西服,背挺得直直的,配着脖颈前的小领结,看上去格外精神,最可爱的却是头有一撮微翘,呆萌的感觉。
这个时间段,公园里基本看不到什么年轻人,都是一些附近小区的老人在,也就是下棋的居多,散步的都回去了,各别的角落还能够看到青年男女坐在一起说话,喁喁私语的样子很是和谐。
在一座小竹桥不远处的树下,一个蓝色衣裙的女子正在写生,画板支在面前,一手托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神情专注地在纸上涂描着什么,周围气氛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