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他的注视下失笑,“以前我也长这样,怎么没见你夸过?”
“我以前没夸过你吗?”季司宴将他的笑意收进眼底,盯着他低头喝汤的样子,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形成了一小片阴影,显得有几分乖巧。
“从来没有。”许听尧一撇嘴,他记得很清楚,即便小时候季司宴还拿着他的照片卖过钱,甚至收入不菲,也从来没有当面说过他好看,而且还对别人的夸赞嗤之以鼻。
季司宴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着下巴,盯着他,嘴里现好,“怪我以前眼瞎,没发现许少这么帅,你这就纯粹的硬帅啊,受伤躺在病床上了都夺不走你几分帅。”
许听尧对他是设了防备的,以免自己在这温柔乡里太过沉溺,饶是如此他仍是被挑拨的脊背发紧,扭头迎上那两束不容忽视的的视线。
季司宴歪头托腮,动作看起来肆意洒脱,目光里是没有丝毫遮掩的热烈,热烈到犯规,许听尧轻易沉迷。
他们离的极近,轻易就能够到对方,许听尧一扭头,季司宴便凑上去了。
嘴唇相贴一瞬,两人的温度互相侵蚀,味道相互交融,许听尧心跳剧烈弹高,忽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像是烧着了似的,他感受着季司宴的吞噬,抬眼去看他眼睛里的自己。
季司宴突然欺身,许听尧动弹不了,只觉得自己眼前迅速暗了下来,某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嘴唇被轻啄了一下。
他得心剧烈塌方,呼吸粗重,抬手捏住季司宴的下巴亲了回去。
季司宴忽然被拉近,又怕碰到许听尧的伤,他只能用手撑着床头,被调动的欲念浸红眼尾,渴求泛滥,动作也逐渐汹涌,强势入侵肆意扫荡。
许听尧完全被他控着节奏,呼吸频率濒临失控,像被卷入滚烫的热浪中,手掌时紧时缓的扣在季司宴后背,在季司宴渐渐扩大的气息中几近窒息。
季司宴余光扫见他紧皱的眉头,理智徒然回归,恍若梦醒,猛的起身,眸色欲色翻涌,“没事吧?”
许听尧压着如擂鼓的心跳,轻笑,“没事。”
季司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略显尴尬,连忙起身,“你先慢慢吃,我去推轮椅。”
直到门彻底关上,屋里只剩许听尧一人,他的心仍跟尚有余震似的,时不时激颤一下。
季司宴刚从病房出来,邢可锋就打来电话了,说是林奕双重人格的判定结果出来了,经过三个权威医院的评估和判定,确定林奕的确存在双重人格。
如此一来,两年前那些事是邢东干的,并非林奕指使,陈瑞的死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线索,至于现在林奕的另一重人格,顶多是冒用他人作品受到一些道德谴责,而绑架季司宴这出,也完全推到那个黑衣人身上了,最后因为他主人格有主动救人的行为,法律上揪不到任何错误。
这样的结果,跟许听尧料想中的不差分毫,所以当齐宇辰进来告诉他这个结果,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回想自认识林奕以来发生的事,桩桩件件,直到现在,他和季司宴满身风雨满身创伤,而那人却完完全全将自己从这场风暴中摘出来了。
齐宇辰说三家医院都有他们的人,判定结果不可能作假,如果是真的,那林奕只怕会成为他后半生的阴影,在找证据的时候,还要时时都要提防那个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现的另一个人格。
可如果是假的,能逃过专业医生的检测,那林奕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
许听尧眉心微拧,眼底落入一层阴霾,放下筷子,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
季司宴挂掉电话,去了个洗手间,出来时,正要去推轮椅,路过某个病房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
那个声音太熟悉,他心里一动,下意识扭头,看着屋子里的人,果然是林奕。
季司宴特意看了一下房间号,1209,他记得林奕住在8楼,怎么会出现在12楼的房间里?
“司宴!”林奕手掌死死抓着桌子,站在离门口不远处,他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但眼里带着的卑微和哀求,几乎要溢出来了。
季司宴驻足看着屋里的人,想起刚刚的结果,面容平静如水,眼底浓云密布。
不算远的距离,两人目光相对,隔着曾经的愧疚和悲痛,隔着愤怒和痛恨,也隔着如今的茫然和抵触。
许听尧等了季司宴一会儿,见他一直没过来,便让齐宇辰推他出去了。
林奕现在住的房间和许听尧的隔得不远,环形走廊,拐过弯就看到季司宴站在病房门口了。
好巧不巧的,他上午无意间从护士嘴里听了一句,说转上来一个病人,现在他大概知道转上来的是谁了。
许听尧看到季司宴时眼里的柔和还在,反应过来的这一刻是愣怔的,但也仅仅只是一秒钟,视线很快便从季司宴身上抽离了,扭头时,眼底波光被窗外阳光刺的一瞬缭乱。
病房里,林奕扶着桌子往前走了几步,“司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还是想跟你聊聊,就二十分钟,啊不,十分钟,就十分钟,我绝对不会纠缠你,只是跟你说一些事情,或许能帮助你将他绳之以法。”
进来要给林奕打针的护士见他站在地上,嘴里说着瞎胡闹,连忙让人躺到床上去了。
等护士走后,季司宴终于还是进去了,他径自走到里面的窗前,离的林奕老远,“有什么话你说吧。”
林奕靠躺在床上,不敢直视季司宴的眼睛,几次撞上,又忙错开了。
“司宴,谢谢你愿意听我说,对不起,以前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第二人格的事,因为我害怕你会觉得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低着头,目光落在纯白色的被套上,被子下的手紧扣,声音小到好像只能他一个人听见,“小时候,爸爸妈妈常常吵架,我爸经常打我妈,也经常打我,我试图反抗过,换来的却是更厉害的拳打脚踢,所以我一直幻想自己要有一身能力该多好,那样就能保护我和妈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