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出去“上班”的沈君皓突然回来了,他抓着脑袋,见他哥坐在沙发上,“哥,我忘了拿东西,你坐这儿干嘛,许听尧走啦?”
沈君临将眼底放任的猖獗遮掩的一丝不剩,喝了一口早凉透的茶水,朝客房示意了一下。
沈君皓下意识一抬头,看到客房床上的人,嘴角扯了扯,又扭头看向他哥,禁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哥,你,你不是……”
“帮我办件事,”沈君临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沈君皓,“把这里面所有的资料都找到,找不到的就想办法,一点之前给我。”
沈君皓抽出里面的纸看了一眼,目光再次扫过客房里的人,兴趣低低的哦了一声。
“还有,”沈君临冲着转身往外走的沈君皓道,“今天许听尧来家里找我的事儿,不许说出去。”
沈君皓被他哥似笑非笑的样子盯得一激灵,“放心吧,哥,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季司宴正在公司处理这几天堆积的事,埋头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进来了,他还以为秘书有什么事,抬头一看竟然是沈君皓。
“你怎么来了?”季司宴没心情跟他侃大山,嫌弃都摆在脸上了。
沈君皓知道季司宴现在情绪不好,也没像平常嬉皮笑脸的,提着一份儿他爱吃的菜做到沙发上,跟进自己家似的冲他招手,“京酱板鸭,正宗的,我排了老长时间的队,过来吃点儿。”
季司宴知道这货不会无事献殷勤,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什么事儿啊?”
沈君皓嘶了口冷气,几番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就过来给你送个鸭子吃。”
季司宴斜了他一眼,“你脸色都写出来了,有屁快放,待会儿我还出去呢。”
沈君皓心里进行了一段剧烈的拉锯战,终于把他哥的叮嘱忘在脑袋后面了,“那什么,你跟许听尧吵架了?”
季司宴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脑仁儿跟着疼。
“你们分手了?”沈君皓见季司宴还是不说话,焦急的搓了搓手,“那什么,我不是八卦啊,纯粹是因为咱们兄弟情深,许听尧今天早上去我家找我哥了,然后我哥就把我赶出来了,我是不信许听尧是这种人啊,但是我亲耳听到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哥看上许听尧了,我也问过你的!”
季司宴刚扒拉开受了刑的京酱板鸭,仿佛跟它共情了似的,听到他八卦韵味十足的话,啪的又把筷子扔下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行不行,他跟谁在一起,找谁睡了,都跟我没关系。”
沈君皓一听,两眼放光,脑海里登时跟着上演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戏,“好好好,不提不提,我懂我懂,吃啊吃啊,专门给你买的,我陪你吃,吃完我就撤行吧。”
季司宴本想眼不见为净的把人轰走,犹豫了一下,说:“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沈君皓也不问去哪儿,当下就答应了,“行啊,义不容辞。”
中午的阳光不错,许听尧一觉睡了四五个小时才醒,醒来就闻见从外面飘进来做饭的香味儿了。
他坐起来,下意识摸了一下还隐隐发疼的脖颈,昏倒前发生的事随之全数回到脑海里。
正在这时,沈君临出现在客房门口了,顺手敲了敲门框,“醒啦,刚好菜做好了,起来吃吧。”
许听尧看着身穿围裙,手拿木铲的沈君临,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后者给他的印象是刻板的,从始至终都是一股浓浓的高官风,今天这一身,着实有些颠覆。
沈君临见他这么看着自己,会错意了,笑了笑,“你不是笃定了我不会碰你才来找我的吗,还担心什么,这点儿拿捏人的心思,全用我身上了吧?”
许听尧知道自己瞒不过沈君临,但当面被揭穿,脸上仍然有些挂不住,“谢谢,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希望吧,”沈君临朝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表,“现在能出来吃饭了吧,吃完饭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儿?”
“当然是去探监了,为了避免谢寻再次逼的你做出卖身的选择,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许听尧因为自己幼稚的行为颇感羞愧,所以从善如流的来到餐桌前。
沈君临烧的菜色彩算不上光鲜,也没有太多调料味儿的堆砌,吃起来清淡,却不寡淡,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怎么不吃,不和胃口?”沈君临夹了一口菜尝了尝,味道虽然清淡,吃起来还不错。
“不是,”许听尧缓慢的咀嚼着那口虾仁儿,脸上带着一种小孩子犯错的表情看向沈君临,“抱歉,上午是我太冲动了,希望沈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沈君临扬眸一笑,“你能在知道我的心意后,还愿意来找我,我欣赏你的魄力,但不赞同你的做法,毕竟面对你,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份定力,而我的定力,也只限于我心软的时候。”
他的确心软了,因为心疼,许听尧应该是承受着灭顶的压力来找他的,赌赢了万事大吉,赌输了全军覆没。
他权衡了利弊,还是不忍心让他输。
“多吃点儿,你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多了,都快脱相了,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见你,你坐上轮椅了。”
一句玩笑话将眼下拘谨的气氛一扫而空,许听尧心头跟着泛起一丝动容。
季司宴和沈君皓吃完饭就开车直接去见谢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