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方收起手機,抬頭說,「沖沖劑的時候給你打了輛車,這會兒已經到小區門口,地址你上車後給司機改一下,我不知道你去哪,到達地點填的我家。車牌號發你微信了,去吧。」
溫景宴收了杯子回餐廳,想起什麼,轉頭道:「傘別忘了帶。」
人一好過頭,芝麻大點小事對不住對方就愧疚得要半條命。寧江澤很難捱,感覺離開溫景宴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良心都在遭受譴責。
心是擰著的。
陳周越現在還在單位參加某領導的會議,他們單位最忙的莫過於年底和開年後的這兩個月,雖然平時也不見得清閒。
「他怎麼不請保姆啊?就這麼放心唐思遇一個人在家?」寧江澤打著電話,拎著把濕淋淋的傘上樓。
以前請過阿姨照顧過唐思遇,但是出過事,陳周越在選人方面就更為謹慎。單位離家不遠,他只要有時間,幾乎每天中午和晚餐都是回來吃。
談舒文受人之託,正在陳周越訂好餐的餐廳等著出餐,打包帶過去:「他不放心別人,而且小思遇日常生活沒問題,他也說不用請阿姨。」
「彆氣了彆氣了,小倆口自己的事你氣個什麼勁兒?」電話那頭陡然安靜,談舒文毫無察覺,嘆了口氣說,「陳周越壓力很大,處處都要顧著……誒,你是不是到了?」
寧江澤聽不出情緒的「嗯」了聲,按下門鈴。
「那正好,你帶小思遇過來唄,」談舒文說,「省得我打包了,拿回去口感也不如剛出餐的時候。」
「地址發我,一會兒我問問他。」寧江澤說完便掛了電話。
咔噠。
門從里推開一條縫,屋內的光傾瀉,唐思遇也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寧江澤嗎?」唐思遇能模糊看到面前有個人,但是僅限於這一點。如果光線不夠,他將一點也看不見,只有光感。
「是我。」寧江澤說,「陳周越還在開會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他托文兒帶晚餐了,這兒還沒出餐。」
他問:「想不想出去吃?過去正好。」
唐思遇其實不餓,他餓了會自己做吃的。自從回到陳周越身邊以後,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千斤重的包袱。
陳周越很累,他一直在拖累身邊的人。
這讓唐思遇不得不開始思考,回到對方身邊是不是錯誤的。
「好。」他點頭道,「那你坐會兒,我去換衣服。」
「來了?大忙人。」
溫景宴把寧江澤家桌上那堆收拾乾淨了才過來,「有事耽擱了,等很久?」
樊瀟讓服務員上菜,給他倒了杯酒,「還好,十來分鐘。」
「我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