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替那解差脱衣时,就借着月光摸清楚了他身上的物件。
光是荷包就有两个,还有一筒火折,然后是一方身份令牌和一封文书。
秋霜打开一看,原是负责押送勇毅侯府的流放文书。
她只扫了一眼便随意丢开,任由风吹着纸张翻涌起伏。
剩下的,便是那解差日日佩戴在腰间的佩刀,和瞧着绵软,但打起人来却针扎似的泛疼的软鞭。
再有,就是他穿的一身衣衫鞋袜。
秋霜快把那两个荷包和那筒火折揣进怀里,又用他被脱下来的衣衫裹了那把佩刀和软鞭,而后就起身要逃。
随后她又想起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解开先前遮住那解差眼睛的腰带。
顾不得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和腰带上沁染的血迹,就这么胡乱的绑在腰间。
而后便头也不回的沿着河边,朝他们流放路上行进的反方向逃去。
原地只留一浑身光裸的,喉间还冒着潺潺热血的尸体。
他身旁不远处,是随意散落在草地上一块折射着月光的令牌,以及负责押送勇毅侯府的流放文书。
两刻钟后——
“今儿个难不成头儿真能奋战半个时辰?”
驻扎在营地的众人等了许久,还不见他们领头的结束。
其中几人便互相挤眉弄眼,面容猥琐的嬉笑着。
“是哦,这都过去两三刻钟了,咋还不见人回来?往日头儿也就这般时间了!”
“哈哈,说不得是那娘们儿太过痴缠,不肯让他走呢!”
“嘿嘿,你这说法倒真有可能!兴许真是叫头儿玩弄得连连叫呢!”
众人越说,越忍不住气血翻涌,更动了几分淫邪的心思。
于是便有人试探着道:“那小娘们姿色不错,方才瞧着也有股浪荡劲儿,要不咱们也去瞅瞅如何?”
“这,不太好吧!”众人皆已意动,人群中却偏偏有那么一两个假正经。
“嘁!有什么不好的!”其他人闻言切切应声,“往日咱们兄弟伙些又不是没有一起玩儿过!”
“再说了,咱们也都是怜香惜玉的人,若那小娘们儿真受不住,大不了今日放过她便是!这流放路途遥远,日子还长着呢!”
几人又说了几句,其中两人果然起身朝岸边走去。
原本两人是打算先听个响,但走到离岸边只余两丈远,却还未听闻想象中的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惊疑。
又走近些才现果真没人,两人便忍不住小声嘀咕。
“先前我瞧着他们是往这方向来的啊?”那人说着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又转头看着身旁同行的人。
“的确是朝这边来的,不过,人呢?莫不是躲在哪处草堆里快活?”他一边问,一边还探头往岸边丰茂的,足有一人高的水草堆看去。
“嘘,咱们再往前走走!”人没瞧见,连响都听不着,他怀疑是不是他们走错了方向,“兴许在那座林子里,咱俩摸过去瞧瞧。”
其中一个不信邪,他分明记得先前头儿是扛着那娘们往岸边来的。
于是他又往前多走两步,这才猛地现半丈远的一个草堆里躺了具光裸着上身的躯体……
“那是什么!”他不可置信的惊叫出声,把正准备转身换个方向找人的那人吓了一跳。
“什么是什么?怎地一惊一乍的!”
他嘴上埋怨了一句,才回过身朝他那边看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暗的月色中躺在草堆里的正裸露着上身的尸体。
此时他的衣衫已经不见了踪影,随身携带的物件,也只剩下那方令牌和几张被风吹出了小段距离的流放文书。
两人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下,目光错愕。
而后奔上前去,齐齐惊叫出声:“啊!头儿!头儿!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