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就是越来越在意阮愿对他的态度,想要被阮愿崇拜,想要阮愿夸他,想要在阮愿面前表现,想要阮愿对他更好一些,想要知道阮愿是不是喜欢他。
因为身世优越,加上相貌出色,从小到大向连沛主动示好的Omega太多,连沛习惯了被关注被围绕被讨好,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竟然变成了索取。
他高高在上,彻底地忽略了阮愿的感受,回过头来才发现他对阮愿如此糟糕。
那么在阮愿眼里,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Alpha?
过完生日之后,阮愿对他明显冷淡了很多。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呢?他正因为阮愿的那句“喜欢”而有恃无恐。
阮愿还会原谅他吗?
一想到阮愿最后那个决绝的眼神,连沛内心的支撑在崩塌。
他拼命地想这四年间他们的快乐回忆,想要证明他带给阮愿的不止是伤害。可想起来的却寥寥无几,他甚至不能确定,在他得意、愉悦的时候,阮愿是否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情。
他们拥有四年,可这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连沛精神恍惚,下飞机的时候甚至忘记拿行李箱。
连远山派来的司机来接他,问他“连少,没有箱子吗”,他才回过神来。
他回到家,连老爷子已经到了,他和连远山在花园下象棋。
听到脚步声,连老爷子头也没抬:“连沛,过来看看,能看出我应该走哪吗?”
连沛走到他身边,低头,半分钟后,指了一个位置。
连老爷子点头:“你聪明,一下子就能看透,如果我不走这一步,你父亲马上就能吃我的士,这棋盘上啊,每一步都非常重要。”
他落下棋子:“目标是什么,每一步棋应该怎么走,自己心里都要有数,什么是重要的,什么应该舍弃,我以为你不需要我教。”
连沛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可什么是重要的?怎么能由他人来定义,而他为什么要等失去了才明白?
连远山看着他,不满道:“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没出息。”
连老爷子这才掀起眼皮看了连沛一眼:“说说你都去s市做什么了?”
连沛垂在腿侧的双拳紧握:“您知道。”
连老爷子神情不怒自威:“包个小情人无可厚非,但不应该把过多的时间精力花在这上面!我说过,在一年内,你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现在做到了吗?”
他没做到,他也做不到。他的爱、恨、怨交织在一起,全部都和那么一个人有关。他变得都不像他自己。
他说不出话来。
连老爷子拍了拍手,站起来,他比连沛矮大半个头,但气势很足:“连沛,这里只有我们祖孙三代人,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这几个小辈中,我最看好你,海泽以后肯定是要交给你的。你需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选择权不在你手上。你现在舍不得你那个小情人,过两年你只会觉得现在的你愚蠢!”又是这句话。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笃定,为什么他们都不把他的感情当回事?
他现在只觉得之前的自己愚蠢!他为什么会认为阮愿说了喜欢他,他就拥有了这段关系的掌控权?
如果他早点发现他喜欢阮愿,不是对小情人的可有可无的喜欢,而是想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阮愿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更不会和那个谢辛新有一腿!
连沛知道,无论是在连远山还是在连老爷子眼里,“喜欢”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可他走投无路了,阮愿不等他,他们要他和阮愿断掉,他要是答应,他和阮愿就完全没了可能。
连沛又红了眼眶:“但我就是喜欢他。”
连远山怒道:“连沛!你马上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八岁,成家立业的年龄谈什么喜欢?阮家什么条件你不清楚吗?他们家就是费尽心思想要和我们连家扯上关系,阮天德正妻生的女Omega现在和你堂弟打得火热!你说他们图什么?”
连沛突然想起阮愿说的话,说他根本不稀罕进他们家的门。
他喉咙干涩:“那为什么阮愿不跟我回来?”
连远山眯眼:“为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你懂不懂?”
连沛嗤笑一声。
他倒希望连远山说的是真的。他之前也这么以为,可如果是这样,阮愿怎么会不顾他的心情和别人上了床?
连远山瞪他:“笑什么!你现在被一个Omega玩得团团转!”
连沛:“当初我和阮愿住一起,你们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想我新鲜不了几天,身边迟早会换人。”
“可是我和他就这么在一起了四年,我就是太晚才懂得自己的心意,如果过两年,我和他没有在一起,我不会觉得现在的我愚蠢,我只会恨现在的我太懦弱。”连沛双眼猩红,他抹了把脸,“我就是认定他了,我他妈拿自己都没办法!”
“闭嘴!”连远山用手指着他,气得呼吸急促起来。
“你又想打我吗?”连沛梗着脖颈,“行,你打,但我就是不可能和其他Omega结婚!”
相比起连远山,连老爷子镇定多了:“连沛,那我要是说,阮愿和海泽只能二选一呢?”
连远山:“父亲……”
连远山知道,连沛现阶段对进海泽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是连沛没野心,而是连沛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