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影突然变大,“刘姐姐”在向后退步,可《舞娘》的舞蹈动作密集紧凑,这一段还有彩带的大幅度动作,“刘姐姐”不应该向后走。
蒋芃侧跨一步,腾空,彩带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落地。
蒋芃的身体落在“刘姐姐”的斜后面,靠近舞台边,一只脚弯着,一只脚伸直。
伸直的那只脚脚踝处刮过舞台边沿,有痛感,蒋芃感觉到了,不过只那么一瞬,她便站起身,抛掉彩带,滑步到舞台中央,直至40秒后歌曲结束。
44我现在喜欢你
下到后台,蒋芃低头,脚踝后侧和舞台边缘刮擦,划出一道血口子。
“刘姐姐”从身旁走过,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话筒交还回去,她那个胖胖的男朋友正好等在舞台旁边,“刘姐姐”挽住男友胳膊,回过头冲大家微笑:“我先走了啊,拜拜。蒋芃,今晚辛苦你哦。”
这个时间点,酒吧人满为患,人们兴致嗨到了极点,谁也没注意刚刚舞台上发生的小插曲。
多说无益,反正在这里的工作到此也结束了,蒋芃没计较,去办公室结最后一天的工资,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夜晚的酒吧,门口和街边总会闲散的站几个年轻人,或聊天或等人。徐谦看看手表,10点20分,蒋芃可能已经下班了。他在门口踯躅了几秒钟,走进酒吧。
进去逛了一圈,果然没看到人,酒吧的工作人员徐谦大都不认识。等了一会儿,几个舞者演出完下台,徐谦过去问其中一个前次接蒋芃时碰到过的女生。
“蒋芃已经下班了。”那人说:“她今天准时下班的,刚好最后一支舞还受伤了,她没联系你吗?”
“你说蒋芃怎么?”
“脚后跟刮到舞台边了,不过一点皮外伤,看着不是很严重。”
徐谦道谢,准备走,才回身,听后面突然兴奋的议论。
“你收到信息没,钱退回来了,蒋芃真厉害。”
“我看看,我也有哎。”
徐谦回身:“请问,你们在说的是蒋芃什么事情?”
那女孩举着手机,脸上是神采飞扬,看看四周,才上下打量徐谦,很不满的语气:“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亏你还是芃芃男朋友呢。”
徐谦惭愧:“是我不好。”
女孩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们酒吧打卡机故意提早了四五分钟,蒋芃有次打卡晚了4分钟,被扣了80块钱。”
徐谦露出茫然的表情,女孩又是叹口气,继续说:“她说一定要要回来,还要帮我们这几个月里扣的钱也一起要回来。我们本来以为她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把监控录下来了,说要投诉劳动局,和打卡机一对比,两个时间明摆着不一样,酒吧也没话说了,把扣她的钱退回来了。今天她最后一天上班,人都走了,我们以为没戏了,刚刚手机收到钱了。”
那个见过面的女孩得了蒋芃的帮助,对徐谦这么懵懵懂懂的也越发不满起来:“你这个男朋友当的真不称职,蒋芃的事情你这么一点都不关心,她下班了你也不知道,她被欺负了你也不知道。”
“是我不对。”徐谦又一次说。
“不过蒋芃这么一闹,以后肯定是不能来我们酒吧干活了,和我们经理的那几家酒吧估计也不能了。”女孩撇撇嘴:“她昨天还问我有活记得帮忙介绍呢,你赶快给她打电话,兴许还没走远。”
徐谦迟疑地嗯一声。
“呆呆的。”女孩在身后嘟囔评价。
出酒吧,徐谦直接往家开。
徐谦直接上楼敲门找人,刘女士很利索的自己回卧房去了,留下客厅里两个人。
蒋芃回来已经把脚伤处理了,贴了两片创可贴,身上澡也洗好了,只不过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
这是徐谦第二次来蒋芃家,第一次是蒋芃搬家,打着帮忙的名义进来看了一眼。蒋家很小,五六十平的两房,东西堆的也多。听爷爷说,她们是租的亲戚家的房子。
80块钱,只是两三杯的奶茶钱,徐谦回来路上恍然才觉,蒋芃过的并不好,她在外面受委屈,他怎么还能拿自己心里一点苦闷的情绪冷漠她。
“我去酒吧找你了。”徐谦说:“脚伤没事吧?”
“嗯。”蒋鹏发上湿漉漉的,穿着单薄的睡衣。
她分明就是一个才20多出头的小女孩,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她东奔西跑,做那么多兼职,跳一晚上舞拿一二百元的收入。
徐谦懊恼:“对不起,今天对你态度不好。”
“我知道是我不好。”蒋芃垂睫,嘴里嚅嗫,“能不能不要在意,我只能说,现在我是喜欢你的。”
天气已经冷了,刚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还在打哆嗦,本来是想再找件外套穿身上的,无奈徐谦突然造访,不过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从脸颊到手心都热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有水痕凝在她的鬓角,徐谦喉结滚了滚,心里骂自己:该死,为什么每次到她住的地方找她,都碰上她刚好洗过澡。
现在她还直白地说喜欢他。
怎么能让他坐在位子上无动于衷,徐谦吸气、呼气,再吸气,然jsg后在蒋芃抬起头试图观察他的反应的时候,他说:“你教我跳舞好不好?就那首,”他脑子空空,根本想不起歌曲名,只好哼唱两句:“那天梦见我和你在山沟沟里走,我紧紧地拉住你的小手……”
他握住了她的手,软软的小小的,像没有骨头一样。
他一直把她和飒爽、坚强这些词联系在一起,没想到她的手会这样软糯,现在面前的女孩,整个人都是清新绵软的感觉,肤白如凝脂,徐谦的喉结再次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