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流血了,你们还是不要再那什么了吧?”
这话她是说给伏在那男人身上不断动作的女人听的,只可惜,听到的似乎还是只有那男子一人,他皱紧了眉,手指却牢牢抓紧身上的女人,痛苦哽咽道:“妻主……疼、太疼了……”
“疼什么疼?你又不是处子了,还疼个屁?”
“药……药不对……”
“你说什么?!”这话不知怎么触怒了他身上的女人,看着男人在身下气息奄奄的样子,不但不见消停,反倒更用力地压上去,惹得那身下的人一阵痛苦地哆嗦:“竟然敢咒我的药配错了?你是不是不想我好了?啊!?你说?!”
萧挽缘懊恼地闭紧了眼不想睁开,身为心理医生,她不是没有没有听过、看过一些灭绝人性的惨案,甚至大部分时候,她还要先说服自己接受,再来开导病人,然而这个女人竟这样对自己的“丈夫”,简直像是完全疯了,没有理性可言。
“啊、呃啊——”
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泣声中,男子忽然拔高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闹得萧挽缘眉头一跳,不得不睁开眼来,一眼便看到那男子已经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身下淋漓的血迹蜿蜒成了一条细流。
“就算她真是疯子,这也太过分了!”萧挽缘怒成心头起,已然忘了自己只是一缕魂魄,一使力就想要推开依旧趴在男子身上的人。
……
呃……
本来想用全文存稿存几章的……
结果它抽风给我发出来了……唔,那就发吧……
虽然木有存稿,俺会尽量日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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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好疼——
身体在一股莫名力道的推搡下撞上床脚,萧挽缘痛得龇了龇牙,才后知后觉地惊醒。
她不已经是一缕游魂么,怎么还会觉得痛?又怎么会撞上床脚?
然而,还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脑中就袭来一阵莫名的剧痛,几乎立时要痛晕过去。
“妻主……”
地上的男人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却还拼命爬过来,伸手在地上摸索着。萧挽缘心下不忍,心道既然自己能碰到东西了,不如去扶他一把。
青色泛灰的衣袖,敞开的长衫,瘦骨嶙峋的手……
很明显,这一切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是属于那个残忍到几乎没有人性的女子的。可是现在,她抬手,是青色泛灰的衣袖;低头,是敞开的长衫;用来扶住那个男人的,也正是那双瘦骨嶙峋的手。
这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竟莫名其妙地“占据”了这个女人的身体……
“妻主,疼……”
诡异的静默里,男人微弱的声音听得很分明,满是痛苦和隐忍,然而萧挽缘虽听到了,却一时无言,不知该怎么作答。她占据了他妻主的身体,那么,他妻主的灵魂呢?莫非成了她原本漂浮不定的那种状态?
在她左思右想的功夫里,男人已经疼得伏在地上,方才还紧抓住她手腕的手也垂了下去,一动不动。萧挽缘大骇,也顾不上再纠结于她们二人灵魂的问题,扑上去抱住他瘫在地上的身体,查探他的呼吸。
一探之下,却不知该喜还是还忧,喜的是这男人总算是一息尚存,忧的是他的状况,也仅仅一息尚存而已,若是再得不到治疗,恐怕过一会儿就真的要咽气了。
环顾四周,一摞堆放得乱七八糟的书,一排各式各样的草药和炼好的丹药,而那些丹药的效果她亲眼目睹过,基本上就是每日里折磨得这个男人痛不欲生,恐怕绝不是什么救命的良药。
萧挽缘叹了口气,抱着他的身体往床上放。原本以为要半拉半拖着,没想到一使力竟能把他勉强抱起来。心道这女人的身体看似瘦弱,倒是有几分力气,转念又想到这是女子为尊的世界,想来她能把这么一个只剩一把骨头的男人抱起来也不算奇怪。
只是没想到前一刻还深恶痛绝,恨不能拖出去打一顿的女人,这一刻就成了她自己。而前一刻“她”正在残暴折磨的男人,却又正等着她施救。
老天与她开的这玩笑未免也太过了……
被放置在床上的男人脸色惨白,已经瞧不出一点血色,萧挽缘想起方才他身下的淋漓血迹,忙去院中端了一盆净水过来。心里道了一声得罪,便把他身上扯下一半的衣服全解开了。
虽然有点尴尬,倒没有太过为难。身为现代的成熟女性,在她“死”前,也有过已经两任男友,虽然后来都因为性格问题而分手了,却也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再加上她好歹是个心理医师,还算有一份医者的父母心。
然而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却实在是让她有一瞬间的退缩。这个男人,她真的要管么?更重要的是,就算她拼命去救,这个人还能救活么?
“妻、主……”
男人眉头紧锁,意识模糊地喊了一声,就又陷入昏沉。萧挽缘却被他这一声模糊的呢喃猛然惊醒过来,轻手轻脚地替他擦拭身体,惹得他全身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死死地捂着肚子。
萧挽缘见他身下方才擦净的地方又有殷红的血迹,不由心里一跳,她记得这个被她附身的女人骂过他“几年了都生不出一个女儿”,照这样说,这里就是由男子担当生育之责……这个男人,总不见得是怀了孩子要流产吧?
这灵光一现的想法让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对自己附身的这个女子更是看不起,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这男人既然是她的丈夫,甚至还有可能怀了她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么竟能对自己的家人下这样的毒手?
一边想着,见床上人的脸色愈发白下去,萧挽缘有点急躁地扯了扯头发,埋了头在一堆草药翻找。她学的是西医,更是心理神经科,认得的草药并不多,只好寄希望于能找到自己熟识药性,知道可以用的草药。
黄芩、当归、三七……还有,这似乎是白芷……
一手不自觉地揉着额头,萧挽缘极力回想脑中为数不多的中医常识。若要谨慎起见,以她的中医水平,实在不该对这个“病人”下手;可是若是放任他这样下去,恐怕他都活不过今晚。
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手上捏着的几种药,再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终于一咬牙,飞快地架起锅来,掂量着草药的份量扔进去煮。心道死马当做活马医,治不治得好,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男人的脸色实在是可怕,不仅面白如金纸,还不停地冒着冷汗。吓得她几乎不敢去看他,生怕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要魂归九天。
幸好她一面还要照看着炉子上的药,多少分去了一些注意力,否则当真要受不了。萧挽缘胡乱想着,拿布巾包了手端起锅来,滤出了一碗药汁。
床上的人早已经昏睡得人事不知,然而她刚把人扶起来,药碗才凑到他嘴边,男人却像是有所觉一般,挣扎着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