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的声音如料峭的寒风,冰冷刺骨,仅仅三个字就让景丛珮头皮发麻,直接忘记了吸气。
景丛珮立即藏起眼底的慌乱,迎上肃王质问的目光,蓦地一笑,“王爷问的可是尚书左丞家的儿子?”
肃王目不转睛地看着景丛珮,一言不发。
景丛珮步伐从容地走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边给肃王倒茶,一边思索道:“王爷问的应该是妍儿和亲的事情吧,当时听闻正是左丞家的这个儿子提出要让妍儿去和亲的,妾身还记恨了他许久,发誓日后若有宴席,绝不给许家人好脸色。”
景丛珮移了移身子,正巧将她颤抖的手给挡了起来,用这倒茶的功夫,收敛心神。
景丛珮端着茶盏,走到肃王跟前,将茶碗双手奉上,“王爷说他与妾身有什么关系?”景丛珮皱起眉头,苦笑道:“只怕日后都是仇人的关系了……啊……”
未等景丛珮说完,肃王一把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了景丛珮的手上。
“你还敢在这里狡辩,你与那许朝宗,难道不是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的关系吗?!”
肃王这话问得直白,也不顾屋中还站着周娇。周娇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坐到一旁,就是要听父亲如何收拾景丛珮。
景丛珮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跪了下来,满脸委屈,“王爷,妾身一个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不知怎么就跟许朝宗扯上了关系,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您往妾身身上泼了这样一盆脏水,可有什么证据?”
“我知你我的婚事你也是被迫的,但我自认为待你不薄,让你做高高在上的肃王妃,吃穿用度比宫里位份低的妃嫔都要好许多,哪里亏待过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妍儿与娇儿,你以为本王不知道,许朝宗提出让妍儿去和亲,此事不是你授意的?!”
“不是!”景丛珮仰着脑袋,面色沉静,可心中却如这几日元京城中的大雨,凌乱不堪。
肃王看向景丛珮死不悔改的神情,心中因为景北江和景北潇而对她留有的最后一点心软,荡然无存。
“既然王妃说不是你的意思,那你跟我来。”
说罢,肃王起身离去,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景丛珮一眼。
就像是路过什么敝履似的,毫不在意。
感受着肃王令人窒息的气场,此时的景丛珮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也不知肃王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只能跟上前去。
等肃王和景丛珮离开后,周娇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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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前厅。
一袭绿袍长衫的许朝宗正站在屋内等候肃王。
今日他突然接到肃王府的请帖,说肃王请他来府上一叙。
来到肃王府后,不见肃王,管家就只吩咐他等候在此。
茶都喝到第二盏了,好不容易听到外边传来动静,许朝宗回头看去,见肃王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满脸讶异的景丛珮。
许朝宗顿时心中慌了起来,但立即敛容怔神,冲着肃王行礼道:“见过肃王,肃王妃。”
肃王落座,景丛珮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便也跟着肃王一左一右落座在主座上,只留许朝宗一人立在厅中拱手行礼,肃王也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厅中气氛冷如冰霜,情形不妙,看到景丛珮也神情冷然,许朝宗心中有了想法,再次行礼道:“不知肃王叫朝宗前来有何吩咐?”
肃王抬眸瞥了许朝宗一眼,而后又看向身边的景丛珮,道:“王妃今日提议要小女嫁给魏国公之子魏晖,不知许大人有何高见?”
将许朝宗大老远请来,竟然是问这样一个问题。
许朝宗和景丛珮皆心里一怔,不知肃王意欲何为。
许朝宗微微一笑,道:“此事毕竟是王爷的家事,朝宗不好多话。”
“不好多话你在朝堂上提出要我妍儿去和亲?!!”肃王厉声正色,声音不大,可气势十足,字字句句如同尖刀刺在心头,令这两人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许朝宗暗中看向景丛珮,她垂眸不语,可双手却是紧握在一起,仪容紧绷,可见形式急迫。
许朝宗强装镇定,心中暗示自已不可慌乱,迎上肃王的目光,诚然道:“永安公主和亲已不算是王爷的家事了,此乃国事,朝宗谏言,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
许朝宗说得诚恳,还真如一个忠臣冒死谏言,不畏强权。
肃王冷然一笑,“国事?是皇后的国事吧。”
此话一出,二人身子顿时僵住,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等他二人再说什么,厅中还回响着肃王的声音,屋外突然进来两个侍卫,将一个血淋淋的女子丢到了正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