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择叙心情起起落落,因为她最后顺从的沉默落到谷底。
她没想清楚前,可以和他浪费到死。
如果她想清楚,会选择继续或离开。
温择叙小人心思又冒出。
这辈子,她都不要想清楚了吧,他心甘情愿陪她浪费到死。
郁清挣扎从温择叙的怀里出来,今早扎的头发差点被弄乱。
连再见也不说,直接跑进宿舍。
舍友还在沉睡,估计刚睡下没多久,郁清小心地收拾好行李,约好车到宿舍楼下,提着行李箱下楼。
路上碰到一些学生,遇到她都偷偷看几眼,然后交头接耳。
不是第一次,
对此类行为郁清习以为常。
坐到车上,郁清把车窗降下来,感受春风往车厢里涌,驱散令她不适的车载香水,心里不禁想,怎么温择叙的车就没有这么浓重的味道。
因为行驶在校园里,车子开得缓慢,校道两旁往来人逐渐多,多数人手里拿着书,有赶课的,有赶去图书馆自习的,也有赶去社团忙活动的。
郁清撑着下巴往外眺,任由鬓边的碎发缠着她脸颊。
大四后,郁清感觉自己的生活和大学生活半脱轨,不再有令人头疼的课业和为了第二课堂分数不得不参加的社团活动,一切都松懈下来,所以在自由的大四,有人为工作奔波,有人在宿舍一觉睡下午,她好像……活成了后者。
乱糟糟的想法在车子开出校门后才渐渐消失。
司机大叔闲不住,拉着郁清闲聊,可她不是爱和人闲聊的人,应付几句话,心里有负担,又不好意思打断。
“小姑娘,大早上就赶去高铁站,准备去干嘛?”司机大叔察觉不到郁清的不适,热切地和她话家常。
郁清忽然想起幼千炫耀过她那位传说中的基友胡说八道的本领,没多想就说:“我刚和男朋友分手,我才懂他有老婆和孩子,心灰意冷了,决定回村重新开始。”
司机的笑容瞬间消失,小眼神乱飘,憋了半天,干巴巴笑说:“回……村挺好的。”
郁清‘嗯’了声,继续靠着窗边看风景。
接下来司机没再主动找她说过一句话,甚至在她面露哀伤都能表示理解,特地把车载音乐声音调高。
郁清感觉挺好笑的,虽然不太道德,但偶尔胡说八道能避免很多令她不适的社交,她愿意偶尔乱说话。
坐在高铁上,郁清给幼千说了车上的事。
幼千笑得肚子疼:【你怎么和她一样啊!你倒是学挺快的,不需要领路人,直接修成高级。话说,你老公知道自己在外包了你这样一位美人吗?】
郁清不觉得有什么:【我也就说说,而且我也不会再见到司机,这辈子不会再见第二次的人,最适合胡说八道。】
幼千:【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基友走火入魔了。】
郁清对胡说八道社交产生了好奇,问:【她说了什么?】
幼千:【胡诌出了一个男朋友。】
失温的春柔:【还行吧?】
猜想对方可能是被催婚急了,才假装说有男朋友,现在很多年轻人应付家里人常用手段罢了。
幼千发来语言,没开口就在笑:“啊哈哈哈哈不是不是,她特别离谱,本来是为了应付家里人随口说说,现在每次和她妈聊一次男朋友都要回家做笔记。”
“做笔记?”郁清不解问,“她胡诌出来的男朋友很离谱?”
幼千:“何止离谱,把他胡说得——简直像极了小说男主。例如今年情人节,她‘男朋友’约她去海边玩,深情告白送了99朵玫瑰,当时我就和她在小镇河边吃烧烤,听她特别自然的胡说八道,要不是在现场,我真的会误以为真的有男人给她弄这些。”
郁清佩服,她自己可说不来,谎话多说一句就要露馅。
“你们不愧是写小说的。”郁清立马化身夸夸机,“以后怎么办?”
幼千:“反正她很快会‘分手’,不用担心。”
郁清想想也是,毕竟也没有这号人。
回想到她刚才说的话……
别人是没有男朋友,胡说两句倒没什么,可她的胡说八道……弄得她有点儿心虚。
回老家的路途漫长,郁清戴上耳机赶稿子,到县城换乘汽车,到乡下外婆家,天已经黑了。
舅妈从郁清上高铁开始,每隔两个小时就问一次她到哪了,生怕她走丢,听说她到附近县城便开车到村口等着。
见到郁清,舅妈迎上去,拿过行李问:“累不累啊?”
“我不累。”郁清笑说,因为舅妈的关心,心里暖呼呼的。
舅妈:“早知道你先到市里住几天,等你舅舅周末让他开车送你回来,现在路好是好了,但是大巴坐着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