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拉到得医院,打听得夏莹病房,进得里面,见着夏莹正痛得满头大汗。马拉不管其他人,只顾扑上前,直将夏莹扶起搂在怀里急道:“五妹,你可怎么样了?”
夏莹还未意识到马拉的到来,便已躺在他怀里了。等到再看马拉时,她直高兴地落泪道:“大哥,你可来了……我都快疼死了。我怕再见不到你了。”
马拉一边帮夏莹抹额角渗出的汗,一边道:“傻丫头,这只是小病,做了手术就会没事了。别担心,现在大哥来了,你就放心吧。听医生的话。”夏莹拉着马拉的手道:“别离开我。”马拉握着她的手道:“大哥就在这儿,妹妹就放心吧。”
随后麻醉师便上前来为夏莹做了麻醉。夏莹也不再反抗了。麻醉完毕后,麻醉师直笑道:“你这个做哥的怎么不早点来。也不知你这个妹妹多么的不听话。”
之后夏莹便被推进了手术室。马拉还要跟进去,却被护士轰了出来。凤英这方在旁道:“你就放心吧,主刀的是最好的手术大夫,一会儿就好了。”然后便拉了马拉的手一直地拖他回到夏莹病房里。马拉却是仍坐不安稳。伸着脖子直往外看。椅子上像是满是针似的让他总是动来动去的。凤英见着不禁冷哼道:“这副样子的担心,一年多来却是连句问候也没有。”马拉头摆在一边道:“我搅得天下大乱,哪还有脸再见江东父老。”凤英听着冷笑道:“想着你也就为这个。如今可也算是稳住天下了?”
马拉苦笑着低下头道:“自个儿站住脚就不容易了,哪管得了天下啊。”凤英听着马拉话便不再相问了。只在旁呆看马拉一阵,随后不禁伸手抚爱着马拉的脸心疼地道:“大哥瘦了。”
马拉这方终于来瞧凤英神情,看后也道:“三妹也憔悴了许多……也不知这一年多来,妹妹都做些什么?”
凤英毫不犹豫地答道:“想你。”
马拉听着神情更感不安起来。
凤英望了他一眼,收了手。从桌上取了个苹果和马拉相对坐着埋头仔细地削起来。削好后塞进马拉手里道:“吃吧。”然后又取了一个给自个儿削起来。两人就这样相对坐着,心里也便感觉落实多了。
不大功夫,夏莹便被重新推入病房。马拉直叫道:“这么快啊!”
凤英听着直嗤笑道:“什么话。”然后俩人便来看夏莹。护士叮咛道:“不要太多打扰,要让病人好好休息。这两日是不能吃喝东西的。”随后主刀大夫走来对马拉和凤英笑道:“两位放心吧。一切都很好。”马拉忙上前感激地握着大夫的手感谢再三。随后回到夏莹身边轻声笑问道:“五妹感觉怎么样?”夏莹直笑道:“好着呢。”凤英在旁哼道:“现在可知好了。非得要死要活地把他闹来。”夏莹握着马拉的手道:“大哥以后可别再不理我们了。”马拉点头道:“妹妹放心吧。大哥就在你身边。别多说话,好好休息。”夏莹这才松了马拉的手闭眼睡去了。
马拉陪了夏莹一会儿,便回了瑛园。
到得屋子,方见得安珍珠所留书信。上书道:
“先生亲晤:
请恕珍珠不辞而别之过!
得遇先生相守二载,此珍珠三生之荣幸。
昔日家父健在之时,珍珠便已倾慕先生已久。然你我两家结怨,多有纠葛,彼时珍珠只期早日化干戈为玉帛。而后得先生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且多有器重,珍珠心中感激不尽。
然自伴先生以来,正值先生离孪别配之时,事务唯艰之际。珍珠虽心系先生,无奈形容卑陋,姿质平平,即难得先生欢心,又不能周全事务,内心实感不安。蒙先生不厌,承幸怜爱一夕,情丝已解,此生无憾。
陈,夏二姐今有心归园。先生当喜上眉梢,早迎离鸾,永结百年。珍珠谨祝先生幸福永远,洪福齐天!”
马拉看后感慨万千,忙打电话寻问珍珠去处。得知她回了葫芦堤时方才松了口气。
安珍珠在家正自垂泪,听见门铃声,开门后见着马拉赶来自己家中,先是激动地扑上前抱着马拉直哭道:“先生这是何苦来着?”
马拉面对眼前痴情的女子无言以对。但面前的姑娘心里实是高兴万分了。随后她就将马拉带进屋里,先以吃喝盛情款待一番,后又询问了夏莹状况,得知已无大碍,也便放心许多。然后她带马拉来到自己卧室指着墙上的画笑道:“先生所绘佳作,我私自拿来。先生不会怪我吧。”马拉呵呵一笑道:“这画本来就是画给姑娘的。”
安珍珠见着马拉露出了一脸轻松而又灿烂的笑容,她不禁叹道:“看来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好久未见先生这样开心地笑过了……先生笑起来真好看!”然后她竟忍不住上前来亲热马拉。此时俩人心情都格外的好,便尽得鱼水欢好。
分别时安珍珠摸着马拉的脸依依不舍地道:“薄性郎,常来看我。记着提前给我打电话,不久我妈妈要来和我同住了。我给她盘了那家小吃店。”她说着指了远处一家酒楼示意给马拉看。马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安珍珠处。临行时马拉对安珍珠道:“我暂让杜小丽接任你的工作。”安珍珠一笑道:“先生糊涂了,你现在应该征求你的两位妹妹的意见才对,何苦来为难我这愚人。”马拉只是呵呵一笑,便忙告辞了。
马拉刚到得园子,就听见琅珰吠叫着,接着便传来一女子的尖叫声,马拉赶紧寻声追去。却见着琅珰正冲一个约二十来岁的姑娘狂吠。他忙上前断喝了一声,那狼狗方止了,耷拉着脑袋一边卧着去了。马拉上前对着俏丽的女子抱歉地道:“吓着杜姑娘了……妹妹们都不在园中了,这畜生整日少人照顾,变野性了,逢人便咬。”说着话便带着杜姑娘进得沁苑。
姑娘直盯着马拉的背影道:“瞧着这园子空荡荡的。先生的妹妹们都去哪儿了?”
马拉头也不回地道:“死的死了。走的走了。”
姑娘听着马拉说的如此平淡,又道:“听说先生的妹妹们都是先生的红颜知已。个个儿又漂亮又有才能。先生也不留一个。”
马拉听罢停下身来,杜小丽也不由跟着停下来,马拉看看周围道:“都留下了,就在我心里。”然后仍自往前走,不知为什么杜小丽总是一直地,不敢靠近马拉,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杜小丽默然不语半晌,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为了打破僵局,她向四周看了看后道:“怎么不见安小姐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到得望月榭,马拉回头来请杜小丽坐下,那儿早已备下茶点。马拉为她斟了杯茶递上笑道:“安姑娘回游船公司去了。此次叫唤杜姑娘来,就是接替她的工作。以后你就住住凤阁。”说着他手指了一下凤阁的方向。
杜姑娘先是意外地望了马拉一眼,然后方将目光向马拉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之后方道:“先生孤身一人,瞧着怪凄凉的。”
马拉并未接她的话,只按了传话键道:“二位妈妈,将饭菜送过来吧。”吩咐完后便回头来对杜小丽一笑道:“我想着姑娘定没吃饭,又不曾到过我这儿。今儿我特地让我家的两个厨娘做了几样好菜。姑娘好尝尝。我这两个厨娘的手艺都不错,南北大菜,乡间小炒,都能使得。真是少有的能干。”
杜小丽听着淡淡地一笑道:“多谢先生款待。我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马拉笑道:“不是今日,而是从今天起。”杜小丽这会儿方才明白过来似地道:“先生只怕要失望了,我工作还行,却不会料理他人的生活。先生的生活会让我搞的一团糟的。”
马拉听着呵呵一笑道:“姑娘这话实诚……那我照顾姑娘的生活。姑娘一心照顾我的生意就是了。”
说话间,和妈,王妈已将饭菜端送上桌。另还添了一小瓷坛酒。然后便去了。马拉这方为杜小丽斟一杯递上笑道:“这是两年陈酿‘女儿绿’。是最合适姑娘家喝的了。滋阴养颜,醒脑开智。是世间少有的佳酿。”杜小丽接过谢了马拉,便将那酒一饮而尽了。喝后果觉香溢满口,沁人心脾。后又要喝。马拉却忙笑止了她道:“这酒虽好,不可多喝。”杜小丽听着不禁笑道:“先生好小气,非明是舍不得这美酒。”然后她便自己为自己斟上。又为马拉斟上。然后一碰马拉酒杯笑道:“干。”便先自己喝干了。马拉为她夹上菜道:“别只顾着喝酒,这饭菜也不错。都是自家产的。尤其是这米,可比东北大米,可香了!你尝尝。”小丽见碗中米粒个大,香气扑鼻,吃过一口,果然比寻常大米可口许多。但吃过几口饭菜后她还是想要喝酒。却是第三杯下肚,便不省人事了。
一觉醒来,杜小丽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里面熏香沁人心脾,很是温馨宜人。她下床到得外间,见是一处办公室和一处休息室。再看外面,天已黑下来。看墙上钟表,已是晚上九点钟了。她只觉得腹中饥饿。便照那桌头号码叫通了橱房问道:“两位妈妈,可还有吃的?”两位妈妈问她想吃什么。而杜小丽此时只在乎填饱肚子。也就让随便弄点。
不长时间,敲门声响起。得应后,进来的却是马拉。他手提着蓝子,然后从里面取出几道菜,一笼包子摆上。又拿出一碗粥放好后对不安的杜小丽一笑道:“丫头今天贪杯,硬是将自己灌倒了。这会儿肯定饿坏了。快吃吧。”
杜小丽直看了马拉半天,一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拉真真地照顾起自己的生活来,而马拉却对她的愕然反应一点都不看在眼里,好象他如此待眼前的姑娘是那么理所当然,但眼前的姑娘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给先生添麻烦了。还要让您照顾我。”说着话竟不禁流下泪来。
马拉也不上前劝慰,只是看了一阵后道:“姑娘慢慢吃吧。吃完后早点休息。”然后自己便带上门出去了。
眼前的姑娘只觉得马拉待自己很是特别,而她又何曾想着,其实她对马拉一直也是很特别,可能两人对此也是心照顾不宣。而这种特别到底是因何而起,只怕都是因为他们自己内心不能为外人所道的秘密。
自此以后,每到饭点,马拉总是及时唤她吃饭。夜宵也是马拉一直亲自送到杜小丽的房间。马拉唤她久了,便随声唤她:“小丽。”就如同一个长兄在唤妹妹一般。日常也不大过问她的工作情况,也不打扰她的生活。也不问她累不累。她也不大去沁苑打扰马拉。甚至马拉每次送夜宵至她房中,她也不曾留马拉坐一会儿。只是每当沁苑那边传过来好听的琴声,或者是悠伤的箫声。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头的工作,走向屋外向沁苑方向张望一阵,她只觉得那琴声是她听到的最美妙的音乐了。通过琴音她似乎更能懂得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