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等那男孩跑开,就按住女孩的肩膀问。
女孩还没说,就先哭起来了,抹着脸抽泣说:“前,前天有人过来,把乔爷爷打,打伤了!他在宿舍里躺着,连,连床都下不了。”
念彩衣怒道:“是谁打的?”
“是,那,那人叫鬼脚八!”女孩想到当时的事,眼中浮起惧色,身体也开始发抖。
“我去查。”
方乘空握紧手机走到一边去了,张玄就拉着她去宿舍那边。
男孩已带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出来了,这就是安婶,在这边负责一些后勤。
“张玄,你可来了,乔院长他出事了。”安婶见到他,也急得想哭,“就是前天,一个自称是鬼脚八的混混,带着十多号人过来,说是乔院长欠他钱。乔院长那人,哪会欠人钱,他们就冲上去把乔院长的腿打断了,还抓着他的手让他写了欠条。”
安婶越说越想哭,这眼泪就止不住,她还穿着围裙,一张粗糙的手还沾着些菜末,抬起来用手背擦泪:“他们这就是要讹钱呐!这还当着孩子们的面,这要是……像你以前说的,有什么心理阴影的话,这该怎么办。嗳哟,作孽哦。”
念彩衣安慰她两句,张玄就问:“这别的员工呢?就剩下你一个人?”
“都被吓跑了,那些人恶得很,谁还敢在这里做事,连这半个月的工钱都不拿了,当天就走了五个,剩下的昨天都走了。”
安婶在那啜泣,这帮孤儿也都茫然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好。
在孤儿院里,乔爷爷和安婶就是他们的亲人,这上下上百号的孤儿,都看到前天老乔被打的事。
再听安婶提起,都有些心慌,那先前去找安婶的男孩,还怒瞪了兰兰一眼。
“你别怪她,是我要问的。”
这些孩子都是两岁到十三岁之间,小的还只会呀呀学语,路都走得不算太稳。为这,张玄让老乔别考虑别的,多招些帮手,他也好轻松些。
说来孤儿院本是老乔的,张玄特意找上门,说要帮他的忙,他还以为张玄是骗子。
“我先去看看老乔,你在外面带孩子。”
张玄识得老乔的宿舍在哪里,走了几步,兰兰就跟上去,那男孩也快步跟着。
“你年纪也不小了,有的事瞒不住的,出了事,安婶不敢给我打电话,你们也不敢吗?我的手机号就写在墙上,你们不也常给我发微信吗?怎么不提这件事?”
“我,我……玄哥哥,我……”兰兰年纪还小,一连几个我,也没整理出个句来。
那男孩就说:“我怕玄哥哥也被那些人打伤,他们很凶的。”
张玄晒然一笑,眼中射出一道厉芒:“能打伤我的人,在江都还没有!你们要知道,你们是我带着的孩子,全天下没人能伤害你们!”
那男孩和兰兰都怔住了,瞧着张玄宽厚的背影,像是一堵能挡风遮雨的高墙。能把一切不安与恐惧都挡在外面,他们的心一下就平静了。
“老乔。”
张玄看门虚掩着,手一顶就将门推开,只闻到这房间里都是中药味,心知老乔会些中医,肯定是怕浪费钱,连医院都没去,自己开的方子找安婶去药房拿的药。
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天很凉了,床上还是薄薄的被子,好在这个房间很闷,倒不会太冷。
在靠床尾的地方摆着个煤炉,上面还放着药壶,在靠外一些是张书桌,这就是老乔住的地方。
对他这种节俭得过分的行为,念彩衣不理解,张玄却知里面的内情,他这是在惩罚自己。
要不张玄连这孤儿院里五岁以上的小孩都配上了手机,老乔给自己安排个舒服的房间又有什么问题?
被子动了下,床上躺着的人拖着腿要下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瘦得快跟根火柴一样。
“你别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回江都了。你不要紧,那孩子们呢?要那些混蛋对孩子动手的话怎么办?你要知道,有的人,他是很邪恶的。”
张玄拉过张椅子坐下,兰兰跟男孩就跑上去扶起要坐稳的老乔。
“你来了又能怎样?”老乔苦笑道,“那些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你能对付几个?到时连累你也被打,那我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少来吧,这样我就过意得去?”张玄将他的腿握住,手指轻轻的抚过他受伤的地方,手腕一抖,就听老乔一声大叫。
兰兰的脸都白了,紧张地问怎么了。
“你还会正骨?”老乔很意外的看着这个很熟悉,但好像又有点陌生的男人。
“你配的药不对,中间有几味药性相冲,我给你重新写一个。你既然不想去医院,就好好在床上躺着。”
张玄正要纸笔,老乔叹气说:“那些人说今天还要过来,我就是想躺着,也躺不好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