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海浪声传来,下了山后慢慢能看到亮着暖灯的天涯小屋,这荒唐的一天也终于要落下帷幕。
安之说:“是不是你最近没休息好啊?压力大、神经性耳鸣什么的。”
“可能是吧。”
“我有一阵子也是,耳边嗡嗡嗡的可烦人了。”下坡路走起来轻松多了,安之双手插着口袋,说,“我看你们明星好多都有抑郁症是吧?你也注意一点,压力别太大。”
程一霄弯唇笑起来:“你跟我经纪人说的一样。”
“诶,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她可好了。”安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要不把她联系方式给你?”
说完她又连忙摆手:“我不是说你有病啊,我是觉得你可以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
程一霄也拿出手机:“好啊,你推给我吧。”
“谢谢你啊,安之。”
“没事。”安之朝她嘻嘻一笑,玩笑说,“以后你就是我圈里的人脉了。”
程一霄作惊讶状:“怎么?你还做狗仔啊?”
“说来惭愧,我们社已经快破产了,转型做娱记也不是不行。”
身后的人有说有笑,陈岩没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刘群收起登山棍,伸手揽了下他,推着他往前走:“刚还生死对峙呢,突然就成朋友了,女人真奇怪,是吧?”
陈岩没说话。
刘群话锋一转,问:“提前来山上踩过点了?”
陈岩摇头否认:“没啊,上来的时候走错了,就发现了那条路,不信你问嘉泽。”
刘群笑着拍拍他肩:“不用解释,我明白。”
“明白什么?”
刘群只笑不语,迈步越过他往前走。
沈珺早就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都没见他们回来,赶紧让丈夫上山去找。
在门口听见他们一行人的说话声,她跑下楼梯上前迎接:“都在呢吧?”
“在呢在呢。”
沈嘉泽捂着肚子问:“老板娘,饭好了吗?我饿死了。”
“好了,就等你们回来。”
山上尘土多,安之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
沈珺看她身上只有一件T恤,担心道:“你冷不冷啊?还是穿上吧,别感冒了。”
“不冷。”安之弯下腰在水龙头边洗了把手,回头对她说,“你像我妈似的,我都舍不得走了。”
“对哦。”沈珺嘴角向下耷拉,“明天你们都要走了。”
安之甩了甩手:“都要走了啊?”
“是啊。”沈珺说,“小沈今天晚上就走呢。”
安之看向沈嘉泽:“什么时候?”
沈嘉泽说:“吃了晚饭就坐车去市里了。”
“这么快啊。”虽然才认识几天,但也知道未来没什么机会再见面,这一分别安之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你呢?”程一霄用胳膊碰了下安之。
安之回过神:“我也差不多。”
她掀眼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问:“你什么时候走?”
陈岩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后天。”
他走下台阶,找了个僻静的拐角处,含住烟尾摁下打火机。
听到脚步声陈岩抬起头,刘群手里也夹着根烟,走下楼梯朝他伸过去说:“成队,借个火。”
陈岩把手里的打火机抛过去,取下唇边的烟掸去灰烬。
细碎的火苗很快消散在空气中,陈岩维持着这个姿势僵了好几秒才重新抬手。
灰雾袅袅,他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壮硕男人。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