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老黑……
不错!就是在四年前被我废了的老黑!
此时,老黑就整个瘫在这摇椅上,一张嘴微微张开,目光无比呆滞,就垂着断掉且明显已经开始萎缩的四肢,不停地摇晃着这摇椅。
我看着,心里渐渐就有些五味杂陈。
不是怜悯。
这老黑的所作所为,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活该。
我只是心里有些说不上的不舒服,毕竟这老黑曾经也风光过,也曾一呼百应,在这片的摩托团行当里只手遮天过。
如今这般模样,怎能让人不唏嘘?
而这老黑也明显现了我,在微微转过头看向我后,那原本呆滞的双眼终于开始聚焦。
他“呜呜呜”地从喉咙中出嘶哑而细微的声音,似乎是在咒骂我。
我也没回应他,掏出香烟上前,塞了一根在他嘴里,帮他点燃后便想掉头离开。
可我才一转头,却又现了不对,因为这老黑“呜呜呜”的呼声不仅急切了起来,其声音的语气也并不像是咒骂,而像是……哀求?
我皱了眉,回头再次看向了他,又现他正朝着我不停地、努力着地点头,哪怕他脑袋的行动也十分有限,但他就不停点着,似乎在示意着我什么。
直到我现他的眼神正朝着他的胸口,似乎也就是在示意我看向他胸口。
可他胸口又什么都没有。
我上前,顺着拨了拨他衣服的领口,而只是一眼,我便不由得瞪了眼。
因为老黑这领口中的胸膛肌肤,竟遍布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疤痕!
不是刀伤或其他家伙事留下的伤疤,而是一个个指头大小的、明显是烟头烫出来的伤疤,密密麻麻着,已经将他的整个胸口烫成了一片蜂窝!
并且,其中还有明显刚烫上去的、皮肉红白的新伤!
曾静……在虐待他!
我自然不可思议,要知道四年前可就是曾静求着我饶他一命,我也一直以为,曾静和他之间是有真情。
可按照现在他胸口这些伤疤来看,好像并不是这样。
曾静在虐待他,那么曾静对他肯定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真情。
但曾静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一瞬,我便想通了。
之前康有为说过,多亏我把老黑废了他才能成功上位,接管了那夜总会,也接管了老黑的摩托团。
曾静保老黑一命,就是在做给老黑之前的手下们看!以让老黑之前的手下们对她这个“大嫂”感恩戴德,她也就能顺利地接管老黑的所有生意!
没有其他原因了……
我不由得咬了牙,细细打量了一番,又现老黑躺着的这摇椅两边护手,还牵着一根隐藏在老黑衣摆里,像安全带一样绑住了老黑腹部的钢丝头。
我再掀开了老黑的衣摆,是更加的皱了眉。
确实是钢丝,不过不是一般的钢丝,而是带着无数小刺的钢丝!将老黑整个绑死在了摇椅上!许多钢丝细刺已经深深扎入了他腹部的肌肤,甚至已经因为伤口的闭合,“长”在了老黑腹部的肉里!
曾静这么做,自然是在保证老黑会永远躺在这摇椅上,永远无法起身逃离她这住宅,那么她的真面目也就永远不会被揭穿!
所以老黑听到有人进来,会这么的激动,所以我敲门时,曾静会那么的警惕。
好狠的女人,好狠的心!
我长呼出一口气,老黑却已经吐掉了我塞进他嘴里的香烟,再次急促地“呜呜呜”了起来。
我知道他是想对我说什么,也就凑近了他的嘴边。
然后我就听到了模糊的三个语调。
虽然他已经说不了话,但就凭这三个语调,我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这三个语调,在不久前,我才在那骇人的木屋里听到过……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