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村里面通知说要上工。
程建功和叶美云没有去,倒是徐如月舍不得那点工分,按照以往的惯例出门了,碰见有人问她为什么程建功他们不出来上工,她就说他们的病还没好。
程建功这两天光着脑袋在外面跑了几趟,很多人都看见了她脑袋上还包着纱布,就信了,还纷纷冲着徐如月说让她一定要给程建功好好养一养。
徐如月一一应了。
还有一些好信的人打听她家里分家一事的,徐如月就说:“过不下去了呗,反正我们家的事你们也不是不清楚,都这样了,谁还愿意和他们一起过,没得继续被他们祸害,这次是运气好,但是万一那天真的有事,那就是五条人命,我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这辈子也就没指望了。”
徐如月只有程建功这么一个亲儿子,这话说到很多人的心坎里面去了。
徐如月是本地人,本来这里的人心多少也偏向她,加上在外面为人处事都挺好的,而程知仁他们这次的事情办得确实不地道,这些人就都围着说她早就该分家之类的话,然后帮着骂程知仁他们几句。
徐如月就听的十分开心。
接着又有人好奇程玉铭也闹着分家的事,徐如月依旧说:“这话咋好说,毕竟人家才是亲父子,不过老二家的觉得他爹太偏心,就闹着非要分,就分了。”
“程知仁能同意?”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不信。
徐如月就说:“那自然不同意啊,可老二硬要分,反正最后闹得挺难看的。”
她们又问怎么个难看法,徐如月就说:“还能咋闹,撕破脸了啊,老二说老东西不答应分家就是让他们养着老大一家,你们也知道我们家以前的情况,以前是我和建功他们一家养着他们,现在我们分了家,那可不就剩下老二一家上工干活的,老二哪能让老大一家占便宜,那程玉衡这些年赚的工资可是一分都不交公中的。”
其他人咋舌。
她们之前也听徐如月这样骂过,但那会儿就当热闹看,并不太信,这时候又听见她这么说,实在没忍住问道:“真一分都不交啊。”
“我还能骗你们咋地,要不然老二一家为啥非闹着要分家。”
家长里短本来就是每个人都津津乐道的事,加上今天的活也只是简单的除草以及疏通各个田地,免得里面留下水,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徐如月又十分卖力地帮程玉衡他们宣传,没多会儿,她身边围着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同时,有关于程玉衡他们的一些风言风语越演越烈。
只可惜他们这些天一直都没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些。
而乐得在外面宣传的徐如月自然也不知道程建功和程静淞外带一个打酱油的程斯年一起忙活了好几天,烧出了几块红中带蓝,蓝里有红的砖头,并且硬度等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
程建功得意地往程静淞的脑门上敲了敲,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果然三丫头是爸爸的小棉袄,这下可以去找徐建军说这件事了。
程静淞发现程建功好像特别喜欢敲她的脑袋,就瞪他说:“你干嘛老是敲我,万一我将来不长个子了怎么办?”
程静淞上辈子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不算矮,但也不算高。
但她真的羡慕那些身高腿长的漂亮小姐姐,做梦都想自己能长到哪怕一米六六呢。
程静淞又说:“你下次不许再敲我的头了。”
程建功回答的非常不走心,“不行。”
说着,又往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下。
程静淞:“……”
有点想咬人。
程建功却拿着砖头站起来说:“走吧,和爸爸一起去找徐建军说说话。”
烧砖要一直看着火,程静淞这两天可没少跟着发愁,两条小短腿都颠细了。
闻言,她打了个哈欠道:“不去,好累,我想在家休息。”
反正程建功过去也不过是说建砖窑的事,也没什么好旁观的。
程建功见她这样也没强求,又瞥向程斯年道:“你想去吗?”
程斯年也跟着摇头。
她这两天虽然没有程静淞累,但是程静淞干活的时候她也几乎一直在边上,所以也不轻松。
程建功就自己拿着砖挑着空的筐先去还了人家,然后才去找徐建军。
此时还不到下工的时间,徐建军这个大队长也和其他社员一样在地里面一起干活。
看见程建功来找他,徐建军本能道:“你准备重新上工了?”
程建功摇头,将小筐里面的砖拿给他看。
“你给我砖头干啥,现在也不用堵涵洞了啊。”
程建功就说:“我烧的。”
“啥玩意?”
直到再次听到程建功说一遍后,徐建军才傻愣愣地盯着他,“你……你……“
程建功又说:“因为赶时间,所以烧的不太好,正经要出一窑砖要一个月的时间,那样砖的质量才会更好。不过这些不重要,我过来和你说这些,是想问你想不想在咱们村建一个窑厂。“
现在老百姓都是从地里刨食吃,到底是吃饱还是饿肚皮,完全就看老天爷那一年的心情。
为了能让农村也有发展,国家也一直提倡他们这些乡下的集体可以尝试一些副业,可对于他们这些老农来说,一没文化,二没有见识,也就只剩下从地里刨食吃了,还能搞啥副业?
顶多就是养头猪。
可有时候人自己都养不起了,养猪又有啥用。
徐建军自打当上村长后就一直琢磨副业的事,可是他虽然读过一些书,但是他的见识和能力也真的有限,想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