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灵均?”唐歌立刻紧张地四处看。
“没什么,没什么!”薛灵均连连摆手,要是唐歌知道这个屋子吊死过人,还不知会怎样闹腾,“是方才玉郎说,看见颜昭唯来过这里,我才吃惊。”
唐歌喝下一杯酒,被辛辣的滋味冲得眉头紧皱,“这什么破酒!”
然而,他又紧接着喝下第二杯。
“你说颜昭唯?”唐歌惊讶道,“他可是最有洁癖的,会来这种腌臜地方?!”
颜昭唯来没来过,薛灵均不知道,他不过是胡诌一句,想把话题引到颜昭唯身上。
“我也不信”,薛灵均道,“所以才吃惊。”
唐歌喝下第三杯酒,已经有些摇头晃脑,“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上一回,我就撞见他,在一个,一个……”
唐歌皱眉苦苦回想,薛灵均趁机拿起酒壶,又倒一杯酒。
“啊!我想起来了!在一个破庙里!”唐歌仰头一口饮下,酒杯见了底,“就上次重阳节,那日我还在山上第一次碰见你!”
唐歌又喝下第五杯,“那日我被姐姐喊走,跟着她去庙里上香还愿。听她说,那庙求姻缘特别灵,姐姐成为皇贵妃之后,便每年都去还愿。后来,她因有事匆忙回宫,我借口也要求一求姻缘,便留下了。”
“我原本想着等姐姐走后,就回到凉亭去找你,劝你做我的人……”唐歌打个酒嗝,全然不知林岱安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向他。
“可谁知,姐姐前脚刚走,谢道彤就来了。当年自从我给她写过一情诗,惹得她大怒之后,她一抓到我的把柄,就去我家里高密,我挨的板子,有一大半是因为她。因此,一瞧见她,我便下意识躲在了姻缘娘娘像的后头。”
唐歌说着,见薛灵均不再给他倒酒,干脆自己拎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谢道彤平日瞧着风风火火,没想到爱上王琅,就变成了娇滴滴的姑娘,虔诚地跪地求拜。”
“我正偷着乐呵,却见颜昭唯也来了。”
“他顶着一副目中无人的冷峻面孔,冷冰冰地讥讽道:‘为何你们谢家的女儿,一个两个的,都非要嫁给王琅?’”
“我一听,以为颜昭唯喜欢上了谢道彤,才吃醋不满,谁知,却听谢道彤冷声反讥道:‘怎么,就只许你一人喜欢他?只可惜你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人!’”
林岱安与薛灵均俱都吃惊地看向对方。
原来,颜昭唯喜欢王琅!
唐歌又饮下一杯,含含糊糊道:“颜昭唯被她气坏了,竟低声咯咯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收声,阴阳怪气道:‘为了得到王琅,我用了十年时间,从不识字,到如今妙笔生花,而你,谢二小姐,却只用一张狗屁圣旨,就把他抢走了。’”
“我大为震惊,看不出颜昭唯竟然一直偷偷喜欢着王琅。”唐歌感慨道,“这也是我后来讨厌颜昭唯的缘由!颜昭唯怎么能喜欢王琅呢?他凭什么喜欢王琅?连我唐歌都不敢喜欢!”
“说句不知死活的话,就连我姐夫,堂堂大殷皇帝,当今天子,我唐歌都敢去偷偷写个情诗表达一番欣赏之情,但王琅……”唐歌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那可是王琅啊!”
唐歌连在心里偷偷肖想一下,都觉得亵渎。
而颜昭唯,竟然胆大包天,敢对王琅起那种心思。
气得唐歌连续好多天睡不成觉。
当然,颜昭唯喜欢王琅这个秘密,唐歌从不对人说,说出去他都觉得有辱王琅的清誉。”
只是谁想到,没过多久,便传来谢二小姐的死讯。
唐歌越琢磨,越觉得像是颜昭唯为了独占王琅,杀死情敌。
“后来呢?”薛灵均问。
“后来……后来谢道彤说:‘你若有本事,叫他心悦于你,我谢道彤就甘愿退出。’”
“颜昭唯却哈哈大笑起来,对谢道彤道:‘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他是否心悦我,你都不会有机会!你有本事定下婚约,我便有本事毁了它!不信,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