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您”字叫得任非桐有点不舒服,直觉要把人推远似的:“早点不好吗?还能给你打个下手,我会做菜的。”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而且,我也饿了。”
唐棠没辙了,拉开门:“那就走吧……不过,就算我是买早餐的,现在去,也起码要一小时后才能吃到东西。”
任非桐笑了笑:“没事,也不是特别饿。”
两人便这样有一句每一句地下了楼,任非桐把车倒出来,唐棠感慨万千地坐在副驾驶上,心想坐豪车去卖包子,这待遇简直了啊。
任非桐问:“除了两个弟弟,你家里还有谁?”
“还有一个妈妈,爸爸车祸去世了。”
“哦,”任非桐看了她一眼,“抱歉。”
“没关系啦,都这么多年了……”唐棠顿了一下,舌头打了几个弯,终于还是把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的疑问出了口,“那个,你不是想追我吧?”
任非桐踩油门的脚瞬间往下沉了沉,车速小小飙升了一下,诧异地扭头看她:“我不是已经追上了?”
☆、妇唱夫随
“我不是已经追上了?”
唐棠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笃定的神情,片刻之后猛地尖叫出声:“前面!前面!”
任非桐也蓦然回神,猛大方向盘加急踩刹车,堪堪从一辆红色小车边上擦过。车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妈妈,凌晨早起出来,正是心情糟糕的时候,探头就骂:“开车不看路,相面啊!”
唐棠讷讷道歉,任非桐黑着脸,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也不跟唐棠说话,就跟块雕塑似的,瞅着悬在后视镜下的水晶车饰发呆。
唐棠试探着问:“任……任老板?”
任非桐瞥了她一眼,“唔”了一声,然后说:“走吧。”又把车子发动了起来。
他没有提起刚才那茬的意思,唐棠自然也乐得轻松,心想你早点把狗带走,再把钱打给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包子铺离得近,几分钟时间就到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唐棠把门开了,任非桐也两手插兜踱了进来。
做包子的面要揉、要发酵,炉子要升,豆浆要现磨……唐棠利索地穿上倒褂,风风火火忙了起来。
任非桐站那看了一会儿,自觉也帮不上什么忙,拉了条凳子坐下,打量着她因为揉面而不断抖动的消瘦肩膀。
原来,没追上啊。
说不是失落是假的,但也远没有到伤心的地步,任非桐把玩着桌上的一只儿童勺子,突然问:“你还喜欢那个崔先生吗?”
“砰!”唐棠失手把桌边的小擀面杖给撞掉了下去,赶紧捡回来洗干净。“怎么可能!”她又揉了起来,“我现在虽然只能卖包子,但是也没有那么惨吧,非得扒住个高中同学不放。”
任非桐“哦”了一声,又说:“我也没喜欢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