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只剩下在暗夜中泛着微光的蛇杖,丝毫没闻到四周的腥味越来越重,在他的头顶上,那只蟒蛇已经张开了带着锋利倒钩的巨嘴,准备大快朵颐了……
还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了…就够到了…就在他咬住蛇杖的瞬间,那股浓浓的腥味顿时让他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他不是被一条巨蟒缠着快要被吃掉了吗?身体陷在软绵绵的床垫中,褐色的床顶上面雕刻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上还结着青色的果实,一阵微风吹过,那些果子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般在风中抖了抖。
卢修斯疑惑的感受着四周的一切,这么说…刚才那种被蟒蛇缠住的窒息感是他在做梦?不——不对——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胸口依然有种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沉沉的,呼吸不畅的感觉…
他不禁疑惑的向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可怜兮兮的,闪烁着泪光的蓝眼睛:“小龙?”
“爸——比!!!”小龙的嘴巴撅了又撅,似乎是想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心中泛起的酸胀的感觉还是让从眼中滚落的液体越来越多…
讨厌,小龙拼命的用肉呼呼的手背揉着眼睛,可无论他怎么揉,眼泪还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爸…比…坏…我以为…呜呜呜呜……”小龙正哭着,泰山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碗黑乎乎的粘稠的东西。
“你醒了,卢修斯。”泰山一脸歉意的在床边坐下:“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烙铁头蟒的活动区域…通常不在这边的…”他瞥了眼卢修斯,然后端起碗:“你的伤口我做了处理,毒液已经全部被驱除了,剩下的——”他拿起一根小木片,准备掀开卢修斯的被子,帮他上药。
碗中黏糊的东西发出刺鼻的腥气,卢修斯忍不住缩了缩身体,皱着眉头:“泰山…我想…也许…你这里…有别的什么…魔药。”该死的梅林,他宁肯喝上一瓶比这个难闻百倍的魔药,也不愿意把这玩意儿抹到身上去。
“卢修斯!”泰山不赞同的扬起眉,然而很快,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家的魔法来自于丛林中督伊德教徒,他们从来不屑使用魔药,他们更喜欢用草药来治疗伤口。”他把药碗微微下移:“更何况,魔药并非万能——”他注意到卢修斯微皱的眉,加了一句:“毕竟英格兰的巫师从未到过西非,所以…那些解毒剂也许…”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聪明的铂金贵族应该知道他的意思。
对症下药,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泰山本来就对魔药这种东西不太熟悉,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产业,他也绝不会涉足魔药这一领域。
卢修斯厌恶的扫了眼那碗据说很有效果的草药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自己上药,梅林,他可没有随意向别人展示自己身体的习惯——咦?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不管他怎么试图撑起身体,可他的身体仍旧像是一根软面条儿似的瘫在床上。他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我来吧,我的朋友。”泰山望着他:“尽管我已经解了蛇毒,可它还是给你带来了后遗症——肌肉麻痹,我想到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都无法动弹了。”说完,他伸手想要掀开被子。
“等…等…”卢修斯挣扎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似乎还在自己身上,他阻止了泰山的动作。
“?”
“抱歉…泰山,我想…还是…我自己……”卢修斯双手颤抖的从被子下面伸出来,试图接住泰山手中的药碗。
“你坚持?”泰山担忧的望着他抖得不像样的手。
“我坚持。”卢修斯坚定的望着他。
“好吧。”泰山把碗放在了床头,站起身:“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在隔壁。”他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型:“我会时刻注意,因为那蛇毒…可能还有其他的后遗症。”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门刚刚关上,卢修斯就像是一袋无人支撑的面粉一样瘫在了床上,他努力喘息着,该死的梅林,仅仅只是抬起胳膊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快要了他的老命,他瞪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药碗,非常确定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上药。
了,卢修斯很清楚,这就是他擅自离开自己国度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尤其是在丛林这么一个对于所有的巫师来说都非常危险的地方,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刚才所做的那些完全违反了马尔福家族行为准则的事,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去接受其他巫师的帮助了,他的自尊和身为马尔福家族族长的骄傲也阻止他这么做!梅林啊,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我将欣然接受。
卢修斯咬紧了牙根,拼命的试图伸手去够那根沾着草药的小木片——该死的,无论他怎么努力,手臂都无法举到和自己胸口持平的位置,更别说去够那根小木片了,就在卢修斯尝试了数次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抓住了木片。
“爸…比…我来!”小龙抓着木片,看着爸爸。
“小龙——”一瞬间卢修斯百感交集,一股养儿防老的感觉油然而生,小龙,爸爸没有白疼你!他费力的在小龙的帮助下掀开了被单,被单下面的裤子被某种蛮力撕掉了很大一块,露出了大腿内侧白皙的肌肤。
白皙的腿间一条十字型的小小的伤口挂在那里,伤口旁的肉微微侧翻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来,小龙心疼的望着那条伤口,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他凑过去,嘟起小嘴巴,轻轻的吹着:“呼呼…爸爸不痛…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