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压在心上的石头好似落了地,纷纷松了口气,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笑容。
有人低声道:“这‘晦气’可算要走了,永远别回来才好。”
有人附和:“去了战场的人,还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那咱们村子从此可就太平了,真是太好了。”
对于燕承的离开,众人欢天喜地,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庄婉都震惊了,她看了一眼燕承,神色平静无澜,好似根本没听见这些诛心之言。
就不知道内心是不是也如表面这般淡定。
“你们能再大点声吗?”庄婉看着那几个碎嘴的妇人,“怕人听不见?”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是谁?”一妇人打量着她:“不是咱们村的吧!”
“你管我是谁!”庄婉怒斥道:“赶紧滚,不然我拳头可不长眼!”
“切,我还怕你不成!”妇人冷嗤一声:“你和那晦气是一路人,我看也是个晦气。”
“你说对了,我也是晦气,我比他还晦气!”庄婉看着周围的人说道:“谁要是靠近我就会口舌生疮烂嘴巴,一个月说不了话吃不下饭。”
说着她朝人群走去:“你们再不滚,我就把这晦气过到你们身上。”
众人连连后退,虽然觉得她有些夸大其辞,但提防着还是必要的。
但他们大着胆子跑来,总要看到村里的晦气真的走了才能心安。
“该滚的是你们吧!快滚,赶紧滚!”
“就是,滚出村子!”
“嘿!我这暴脾气!”庄婉撸起袖子想上前却被燕承拉住,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
“我们……走吧!”
“……”
庄婉无奈地叹口气:“算了,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回这个鬼地方,穷乡僻壤还被这些人当风水宝地了!”
“终于走了!”
眼瞧着两人出了村,众人才长舒一口气,满怀希冀地各自回了家。
村人的欢声笑语渐渐淡去,燕承的步伐不疾不徐。
“你没事吧?”庄婉担心他留下心理影响,赶紧上前询问,不能给他埋下任何黑化的苗头。
燕承脚步未停,“我曾经也很不理解他们会因为一个算士妄言这样对我,今日我明白了……”
他看着前方,眼神哀伤:“因为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但我从哪来,又该往何处去?哪里才真正容得下我?”
庄婉一听他这话暗叫不好,劝道:“你别这么悲观,你看我,我不比你更惨。”
她开始编自己十分凄惨的身世,“你至少还过了十几年被爹娘疼爱的日子,我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从我记事起,便在大街小巷乞讨为生。破庙就是我的家,露宿街头也是家常便饭。”
燕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那你可曾怨过上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