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运气这般好,竟混进千秋学?宫了……”说话少?年有些阴阳怪气。
少?女推了他一把:“刘业,你说什么?呢!四郎能?入学?宫是好事。”
既是朋友,他们该为他高兴才是。
“我只是随阿稚和姚前辈暂住学?宫罢了。”陈肆也没生?气,解释道。
少?女向他笑了笑,看向姬瑶:“这便是阿稚?”
其他几人同陈肆说话时?,余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姬瑶,只是谁也没好意思率先?开口问起。
陈肆点头:“这是我妹妹阿稚,家中行九。”
“淮都林氏,林燕燕。”少?女含笑向姬瑶一礼。
其余几人也向姬瑶一礼,各自报上名姓。
姬瑶淡淡颔,算作回应。
对她这般态度,陈肆这几个朋友中有人并不介意,有人却觉得她太过傲慢无礼,心中暗自不满。
陈肆并未察觉异常,跟在姬瑶身边这样久,见识过她对陈氏族老,赵麒甚至千秋学?宫客卿的?态度,已经觉得她算很给?自己面子了。
何况这些都是他的?朋友,应当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见姬瑶没有多说的?意思,林燕燕笑着转开了话题,她一向处事周全,有她转圜,原本有些冷下来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就?在他们攀谈之际,池边亭台中,几名少?女看向这个方向,耳语几句。
“常茹姐姐,这里毕竟是越氏……”
“不过玩闹而已,她自己本事不济出了丑,越氏也没道理怪我们。”
“是极,这等小事,她若是让长?辈出面问罪,便是笑话了。”
一番议论后,像是定下了什么?。
不多时?,便有越氏婢女搬来琴案,置于?亭中。
一旁与人执棋对弈的?少?女开口提醒:“阿茹,郑骋与你同是知玄中期,尚不是她对手,你贸然行事,只怕未必能?如愿。”
常茹冷哼一声:“她不过知玄初期,前日定是倚仗法器之利才会伤了郑家表兄,如今我特意借来定舆石,身在此中,法器皆不可用,看她还有如何本事。”
“若不给?她些颜色瞧瞧,她当真?觉得自己真?是如何了不得!”
淮都世族关系盘根错节,常氏便与郑氏世代交好,两家联系颇深。越重陵虽未邀请郑氏,但不可能?将所?有与其交好的?世族一并拒之门外。
常茹如今出手,为的?正是郑骋。
执棋少?女摇了摇头:“随你。”
只怕最后,丢脸的?不是陈稚,而是她自己。
常茹也不与她多说,有的?事不曾亲历,总是不肯信的?。
她取出古琴,琴身以梧桐斫就?,弦上泛着温润流光,正是一把堪称上品的?灵器。
“常茹姐姐要抚琴么??”
见她举动,周围人渐次聚了过来。
少?女端坐在琴案前,十指纤长?,莹白如玉,她矜持道:“献丑了。”
指尖落在弦上,随着琴弦出一声铮鸣,乐声如流水一般自她指尖流泻而出。
感受到定舆石扩散开的?领域,正与萧御说着什么?的?桓少?白止住话头,抬头看向亭台中,微微皱了皱眉。
桓少?白的?母亲家世不显,出自常氏旁支,真?要论起来,常茹当唤他一声表兄。
琴音响彻此间,水中锦鲤仿佛也为此吸引,先?后往这个方向而来,停在池边,不再游弋。
常茹的?琴技当属一流,随着乐声渐起,众人都为之吸引,止住了议论,静心倾听。
桓少?白脸上失了笑意,他身旁萧御淡淡开口:“心有杂念,无论技艺如何精妙,都落了下乘。”
萧御修行受限,但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却少?有人能?及。
桓少?白已经看出了常茹想做什么?,他出身桓氏,对淮都错综复杂的?世族关系再了解不过。
但他并无出手阻止常茹的?意思。
桓少?白的?确觉得姬瑶很有意思,不过也仅此而已,常氏是他母族,便是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他也不会阻止常茹。
至多不过是让这陈氏女出个丑。
“十三,你应当不会见怪才是。”他向萧御打?趣道。
萧御神?色平静:“陈氏与郑氏的?争端,与我萧氏何干。”
萧氏与越氏有旧不假,但这旧日交情还剩多少?实在有待商榷——若当真?交情深厚,今日出现在越氏的?,便不止萧御一个小辈了。
随着常茹指尖动得越来越快,琴音也变得越激越昂扬,弦上泛起灵光,音浪被赋予一股强大力量,直直落向花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