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楼道里这么暗,多严厉、冷漠的目光都派不上用场。梁厉咳了几下:“有什么事?”
詹之行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他们有几个月没见过面了,电话都没通过一个。梁厉忍不住想,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梁厉等了一会儿:“没事就让一让,我要进门。”
詹之行默默站起来,让出一条道。
“有事你就说。”梁厉没急着开门,“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了?”
“这句话好像不该这么说。”
梁厉一愣,被气笑了:“詹老师,你来给我改卷子的?”
“学期结束了。我上周在欧洲开会,下午飞机刚到。”
梁厉点头:“去年年底不是就出去了吗?才回来?”
詹之行短暂地迟疑了下:“倒没有。怕吵,就找了借口。”
梁厉想,我就知道。
可他只是一笑:“那真多可惜。多少人想和你同桌吃饭呢。”
“那你呢?”詹之行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和你同桌吃饭?”梁厉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詹老师,有事就说,我还得赶飞机呢。”
“回家?”
“唔。”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别,短话短说。”
“门口说?”
“要不您进来喝杯茶?”梁厉有点讽刺地笑笑。
“白开水就行。”
“………………”梁厉重重咽下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再问,“是不是还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用了。你家没吃的。你要也没吃晚点可以出去吃。”
这时楼下隐隐约约又传来脚步声,梁厉一咬牙,掏出钥匙推开门,低声说:“请进吧。”
詹之行不会没听出梁厉那一腔子的不乐意,可他一点也没在意,拎着行李箱跟了进去,然后看着满茶几的外卖盒,轻轻笑了一下。
梁厉看见了,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瞄了一眼詹之行放在门边的箱子,他指了指沙发:“随便坐吧。我什么德行你都知道了,不要嫌弃。”
詹之行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定,然后指指另一侧:“梁厉。”
梁厉没理会,还是站得远远的:“行了快说吧。我真的要赶飞机,不是敷衍你。”
“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一刻。”
詹之行看他一眼:“回你家的最后一班飞机是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