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到底不能伤了和气,贤侄好好养病,那我……回头再来探望……”张峦心中感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眼前的男子,做不成自己的女婿,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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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孙府出来,张峦手里拎着包茶叶。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对没能把银子带出来而显得十分遗憾。
他对曾经的女婿挂怀不已,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出感慨:“这么个有为青年,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为何却遭此横祸?老天不公啊。”
张延龄心说,你这曾经的女婿唯一的机遇就是跟你女儿订过婚,前途就此一片光明。
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张鹤龄道:“爹,你不是说他家都快成破落户了吗?我看他们又进了不少货,可能要大财了……还有那个秦掌柜,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
“不知道别瞎说。”
张峦教训一句,随即瞪着张延龄,“老二,你在孙府什么疯?在秦掌柜面前贸然说话也就罢了,怎还提到治病救人,你让为父上哪儿给他找药治病?”
张延龄笑道:“爹真的没办法吗?”
张峦被问得一怔,气势没先前那么足了,甩袖道:“随便找个大夫,开点治喘鸣的药,好不好的反正跟咱无关。说是喘鸣,我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就是他的病一直不见好的话,怎么上咱家门退婚?”
张延龄道:“所以啊,我也是在帮家里,如果咱帮他把病症给稳定下来,他会觉得,可能真是因为跟姐姐命格相冲才沉疴难起,更愿意来家里退婚。且如果他自己上门,咱也就不用退还他家的银子,这不是在帮家里吗?”
“说那些浑话作甚?真以为治病那么容易?”张峦当然明白儿子说的在理,但他为难的是,这根本是个无解的命题。
张延龄却笑嘻嘻问道:“那爹,咱去药铺,或者去找个大夫什么的看看,总可以吧?”
张鹤龄道:“二弟,先前你就是瞎说,是不是?其实在孙府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胡说八道起来比我都厉害,面不红心不跳。绝了!”
“真被你们两个小东西给气死了!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孬货!走了走了!”
张峦气不打一处来。
张鹤龄问道:“爹,去哪儿?”
张峦没好气地道:“还能去哪?去药铺!随便抓点药送过去,就说是咱的心意!好不好的他心里也该有数。我看他家是真的病急乱投医,这么鬼扯的话居然也信?以后走到哪儿再瞎说,看为父不把你俩的嘴巴给撕烂。”
“爹,那都是老二说的,我可啥都没说啊……”
……
……
张延龄很高兴。
这趟他出家门,什么去张家大宅、孙府的都不是目的。
他进城主要是想见识一下大明的风土人情,再就是领略一下大明中期的杏林文化。
那些传说中能治大病的药方,说不定正等着他去掘,他不由想到自己幼年时经常看到当老中医的祖父在家里翻阅一些古籍,那时候的他就对中医产生极大的兴趣。
虽然近代后中医的名声越来越不好,采信中医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但他坚定那是传统文化瑰宝,价值不可估量。
“如果一觉醒来,我现还在现代时空的床上,梦中接触过的古药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或许我就能改变一个时代!”
想到这里,张延龄憧憬无限。
当他们进到药铺,随便找了个坐诊大夫,问询有关治疗喘鸣的药方,还说要抓一些成药回去时,大夫却只是随手开了几味药。
张延龄看到药方所列药材,瞬间对于这时代医生的真实水平产生极大的怀疑。
“大夫,三岁血余是啥玩意儿?”
张延龄虽然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夫不耐烦地道:“就是三岁孩子的头,这是药引,记住要三岁,一岁不能多、一岁不能少,不然药效不成。尽可能要用女娃的头,旁的药,直接去柜上抓便可。”
张延龄心里破口大骂,还以为你本事多大呢。
头当药引能理解,你还非用三岁孩子的头,还得是女娃……你在这里给老子搞玄学呢?
虽然张延龄也知道这大夫不过是照本宣科,但还是在心中默默给这货打上标签……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