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舟工作开始犯懒了,不太积极了,回家也不想做饭了,就自己点外卖。
偶尔跟戴萱搭伙吃两顿,然后去酒吧听戴萱唱歌。
几次以后,她们亲近很多了,她会管戴萱叫萱萱,戴萱叫她粥粥。
其实也就那么两三周,之前和苏唱的见面偶尔也会间隔那么长,但感觉就是不一样,因为她知道,这次的再见不那么容易,不是几十分钟一个小时,而是万水千山。
她没有像文章里写的那样,想得很痛苦,或者备受折磨,她只是越来越觉得无聊,工作无聊,生活也无聊,去7-11买个牛奶,看着一瓶瓶的罐装液体琳琅满目地排列在冷柜中,拿起这个,拿起那个,觉得哪个都不想要,又哪个都行。
然后看眼手机,没消息,随便拎一瓶结账。
排队时忽然倒回去,想着上次给苏唱早餐时配图是草莓牛奶,这次换个香蕉的会丰富一点,所以换了香蕉的。
她们有时也通话,但于舟不好把日子表现得太积极,担心苏唱在医院心情不太好,又不想表现得太颓废或者太想念,怕给苏唱带去负能量。
于舟从来没有过过这样一段好似在平衡木上左右摇摆情绪的日子。
下午摸鱼,对着键盘来回打字,眼神却在看窗外的鸟,各个项目进度很慢,她不愿意去催,领导来问有没有和谁谁谁对接。
于舟的第一句话都是没有呢。
她开始在工作中找拖延的借口,略微频繁地说“没有呢”,但她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是
没有呢,没回来呢。
9月底,于舟开了她的第一篇百合文,名叫《白露》,是秋天的节气。
苏唱走的那天是9月8日,刚好是白露。
把封面传上去时,于舟想到《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矫情成这样,可能因为和苏唱是在刚两情相悦时分开,狠狠经历了一次上头期的戒断,像一根不断攀升的曲线,到最高点,“啪”一下回落。
哪怕是股票,都让人心惊胆战耿耿于怀,更何况,是爱情。
伟大又俗气的爱情。
1o月中旬,于舟终于在电话里问苏唱:“什么时候回来呀?”
然后她立马说:“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一个多月了,你需要我去你家帮你看看吗?就,水电费啊什么的有没有照常交。”
嗓子哑哑的,一边说一边抠手上的倒刺。
苏唱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笑了,说:“明天。”
“真的假的啊?”
“真的,工作推太久了。”苏唱说。
于舟心里的小鹿死而复活,挣扎着想站起来:“那你怎么不说呢?”
“打算你下班再告诉你的。”
她们多半在于舟午休时通话。
意味着苏唱会熬夜等到她下班,因为她想听小蚂蚁不被工作环境压制的开心,她应该会从床上跳起来,然后问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然后才想起来问她什么航班,她要去接机。
那天下午于舟一口气推进了三个项目。算算时间,苏唱后天早上到,正好是周日。自己周六下午先去剪头,把卷吹个造型,然后去买身衣服。
积蓄不多,又充了烫头的卡,她决定找赵女士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