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可爱
蓝秀风把周嘉善送去了医院,这回没再骑车,他也不敢再骑车带周嘉善了,而是选择打车送周嘉善去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周嘉善一声痛都没喊过,甚至连声都没出过,蓝秀风知道骨折有多痛,他初中时同桌就因为打球手骨折,当时他帮着老师把同桌送去医院的路上同桌叫的有多惨他还历历在目,这其中不乏有同桌夸张放大疼痛的缘故,但说一点不疼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看不下去,说:“你要是疼就说出来,也许会好点。”
周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说他多娇气蓝秀风都是信的。
然而周嘉善只是闭着眼轻轻摇摇头,面色惨白成那副样子也还是一声不吭。
蓝秀风将衣角捏的皱皱巴巴,也不知道是不安还是自责,他心里不舒服的厉害。
周嘉善睁开眼,他看见蓝秀风扭在一起的手指,抿抿嘴说:“我没事,也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坐你的车。”
蓝秀风抖抖嘴唇,有什么东西在心上融化开,然而下一秒周嘉善又说:“医药费也不用你赔,我,我有钱。”
蓝秀风眉头一耷,恶声恶气道:“别说话了你。”
周嘉善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他本意是想让蓝秀风放宽心,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他老老实实把嘴闭上了。
这个点到医院只能挂急诊,给周嘉善看病的是个年轻医生,看见周嘉善后他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不确定地问:“你是周老师的儿子吗?”
蓝秀风挑了下眉,视线在周嘉善和年轻医生身上逡巡。
周嘉善没说话,但年轻医生却忽然激动起来,“你是周老师的儿子吧,你之前来医院给周老师送饭,我们见过。”
“周老师在给病人做手术,应该快出来了,等他出来我告诉他你来了。”
“不用了,不用告诉他我来了。”周嘉善说道,毕竟骨折也不是什么好事,让家里人知道该担心他了。
蓝秀风通过年轻医生和周嘉善的对话也大致了解了些情况,周嘉善的爸爸估计是个骨科大夫,那周嘉善学医也有点子承父业的意味,不过周嘉善为什么不想让他爸知道自己骨折的事。
他垂眼看周嘉善,琢磨着他的表情,想歪了。该不会是怕他爸说他吧?脑海里不禁上演一出严父训子的场面,啧,周嘉善平时那憋屈劲儿还真有点那感觉。
拍了片子,周嘉善的骨折不严重,不需要做手术,但需要打石膏固定。
折腾了一晚上,周嘉善可怜的腿终于打上了石膏,年轻医生非常热心的将办公室多余的拐杖借给了周嘉善,“等腿好了,千万记得把拐杖送回来,不然这东西说不定还会换到别人身上用。”
他们科室的年轻人最近很信这个,临走还特意嘱咐了好几遍。
周嘉善还不是很能适应拐杖,蓝秀风怕他太勉强,搀着他的胳膊扶他走。
原本走的好好的,周嘉善忽然停了下来,蓝秀风莫名其妙,问:“你怎么不走了?”
抬头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模样眉眼和周嘉善有几分相似,再看年龄,蓝秀风就猜到这人八成是年轻医生嘴里说的“周老师”了。
眼珠偏斜,他偷看周嘉善的表情,周嘉善此刻看上去很紧张。
“爸。”周嘉善叫了一声。
“骨折了?”一开口就是威严的长辈风范,蓝秀风不禁多看了几眼,心里纳闷周公主怎么一点他爸的气质都没继承到,看上去傻乎乎的。
“嗯,摔的。”
周万宇的视线从周嘉善身上落到了蓝秀风身上,蓝秀风忽觉不自在,抬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叔叔好。”
“嗯。”周万宇点点头,“等我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蓝秀风忽然觉得自己也开始和周嘉善一样紧张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蓝秀风坐上了周嘉善他爸的车后座。
医院到家二十来分钟的路程让他如坐针毡,漫长的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路上,周万宇就周嘉善骨折一事,考了周嘉善大半章骨科知识点。
父子俩有问有答,蓝秀风听不懂,但却有些心疼周嘉善,都摔成这样了,还要考他知识点,周嘉善的父亲还真是严格到不近人情。
其实从小到大周嘉善和周万宇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父亲和他一样,不善表达感情,但周嘉善知道父亲是爱他的。然而他不知道,现在他在蓝秀风那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父爱缺失需要被关照的小可怜。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从车上下来,蓝秀风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说:“叔叔再见。”
周万宇回了一个温和礼貌的笑容,“辛苦你了小同学。”
蓝秀风挑了挑眉,刚才那一瞬间倒是没那么严苛了,和周嘉善还挺像的。
折腾了大半夜,到家都凌晨了,疲惫后知后觉爬上来。
“那个,我手机不静音,你晚上需要帮忙就叫我。”蓝秀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周嘉善坐在床上,打着石膏的腿滑稽的支出床边,听后红着脸点了点头。
刚才情况混乱,现在平静下来,竟都有些不好意思。
蓝風秀风不自在地拨弄了两下头发,“那我就先回屋了。”
“嗯。”周嘉善抬起头,幽深的瞳孔被暖灯照亮,像是璀着星光,无比真诚的说道:“今天谢谢你。”
砰!有什么东西在心上炸开,蓝秀风后退了好几步,磕磕巴巴又怪声怪气地说:“你是不是傻,是我让你摔成这样的,谢,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