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明景宸打死了不愿意。
既然软的不行,那只好来点非常手段了。
高炎定一不做二不休,出其不意地将人一把抗在肩头大步朝里间走去。
“你做什么!高炎定你个混账!快放我下来!”明景宸被对方铜浇铁铸的臂膀顶住了脾胃,方才吃下去的冷淘都快被他这一下顶出来了。
他倒趴在高炎定后背上,四肢乱舞。
高炎定被捶得差点五脏移位,痛道:“你怎么总把我的好意当成狼心狗肺?”
“你哪有好意?快放我下来!”
高炎定气不过,将人扔在床榻上,见枕边搁着一只美人锤,就顺手拿了起来,将人翻过去趴着,恶狠狠地吓唬他,“说我没有好意,那我就让你见识下坏意。”
说着将手高高扬起。
明景宸以为他要揍自己,想躲却快不过对方的度。
对方手里的美人锤迅疾地落下,却没有想象中的疼。
高炎定靠坐在榻上,笑道:“有没有好受一点,还痒么?”
明景宸怔怔地看他,背上像是落下一串雨,均匀稳健地轻敲在患处,盖过了那些让人抓耳挠腮的痒。
这美人捶是梅姑新做的,藤条为柄,上头用锦缎包裹着棉絮,做成莲蓬形状。
这是珠云想出来的,说这样隔着衣服捶背,只要控制好力道,既能挠痒痒又不用担心抓破伤口,真是两全其美。
可明景宸碍于面子,又不想累着她们,只偶尔才放任自己舒坦舒坦。
见人不说话,高炎定以为是自己力道不对,怕伤了他,连忙去扯他寝衣。
“干什么!别!”
“别闹,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荼白色的寝衣褪到腰际,腰窝若隐若现。
高炎定赶忙移开视线,只敢正儿八经地盯着原来烧伤的地方打量。
只见先前可怖的伤处已经褪去焦黑,里头长出一层粉色的新肉,像是花苞里层最娇嫩的瓣儿,细嫩脆弱极了。
高炎定想伸手摸一摸,又怕碰坏了,连忙将寝衣给他穿上。
明景宸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系好系带,钻进凉被里背朝他躺着。
高炎定凑过去,“生气了?”对方不回答。
一连问了好几声,还是没反应,高炎定只好作罢,任劳任怨地重新拿起美人锤给他敲背。
敲了百来下,明景宸突然要挥手阻止,高炎定道:“你知不知道自个儿眼下的青黑比我这个赶了半个月路的人还要严重?”他渐渐放缓了语调,像是月华撒下的清辉,揉碎在时光的洪流中,“睡罢……”
高炎定的话像是有种神力,明景宸明明不想承他的好意,却在他的话语里丧失了反抗的余地,紧绷了好多天已近强弩之末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困意上涌,将他带入酣梦之中。
高炎定在明景宸床头坐了大半夜,美人锤起起落落,一下又一下。
到了天际将明的时候,他轻轻躺了下来,侧卧在明景宸身后,虚搂过对方的腰肢,闻着床榻间独属于他的味道,困倦地睡着了。
清晨,珠云的咋呼声比窗外的鸟鸣还要响亮。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两月不见,小丫头长高了不少,她眼睛睁得溜圆,对于开门进来现高炎定和明景宸竟然搂着睡在一张榻上感到无比震惊。
此时高炎定仰躺着,美人在怀,恨不能就此天长地久下去,他凶狠地瞪了珠云一眼,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滚出去。然后轻拍了拍明景宸的后背,原本有苏醒迹象的人立马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在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后,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又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