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阑的一番话,毫不留情地道破了这女子的实情,倒是半点颜面也不给她留。
几乎是在顷刻间,那女子的面色红得近乎能滴出血来,目光窘迫极了,却下意识环视周遭,见周围已有不少人围观,不由得又羞又恼。
黎夕妤见状,觉得好笑极了,却拍了拍辛子阑的肩头,“辛子阑,你此行不是为了烧香拜佛?还不快些追上少爷!”
说罢,二人齐齐迈出步子,并肩向上走去。
好在司空堇宥走得并不快,他们很快便追了上去。
而因有了先前那女子的前车之鉴,周遭的姑娘们便大大收敛了心思,此程毕竟是上山之路,总不能为了偷看美男,便不要性命了!
行了约莫近半路程时,黎夕妤渐感疲累,胸口不免有些憋闷,却尚能坚持。
察觉到她的异样,辛子阑当即便替她诊脉,而后又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给她喂下。
“小妤,你只是有些疲累,伤势不打紧,无须担忧。”辛子阑说道。
黎夕妤淡淡点头,却见司空堇宥竟不知何时停下了步子,正回首望着她,目光幽深,掺杂着淡淡的寒意。
她有些错愕,以为他这是在等她,便要抬脚向他走去。
却突然,他的目光陡然一变,似是瞧见了什么,其内充斥着几分惊讶与愤怒。
黎夕妤心头一惊,正要回眸,却突觉腰间一紧,她竟被人狠狠一拉,而后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她察觉到自己正在向下坠落,双脚离开了石板,耳畔有风声拂过。
她瞧见辛子阑下意识伸手要抓她,最终指尖却擦过她的衣襟,抓了个空。
她还瞧见一名女子站在她方才所站之地,正是先前企图以装病来博取辛子阑同情的那位女子。
而那女子目光狠毒,正冷冷地瞪着她。
身后是山道峭壁,黎夕妤却瞧见辛子阑已动身冲了来。
而在辛子阑的身侧,有一人明显快过他,近乎是飞奔而来。
望着那熟悉的面容,瞧着那一袭青衫,黎夕妤心头一震,只觉周遭竟在一时间静了,她的眼中、耳中、心中,此刻便唯有那道身影。
渐渐地,他越靠越近,指尖向她探来,最终抓上她的手指,揽过她的腰肢,终止了她的下沉。
她察觉到双脚落了地,踩在厚实的石板上。
“可有受伤?”他的声音很轻,传入耳中,却令她的一颗心颤了又颤。
他的手臂仍旧扣在她的腰间,她的周身便全是他的气息。
“小妤,你怎么样?”辛子阑在这时冲了来,竟一把将司空堇宥推开了,而后拉过黎夕妤的手臂便细细打量着。
黎夕妤立即摇了摇头,“辛子阑,我没事,莫要担心。”
司空堇宥被辛子阑推开后,倒并未发怒,却转而回首,冷冷地望着不远处的女子。
黎夕妤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那女子的面色十分难看,眼底尽是恨意。
黎夕妤十分不解,抬脚向女子走去,辛子阑则殷勤地搀扶着她,生怕她再出意外。
“这位姑娘,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害我?”到得那女子身前时,黎夕妤如此问道。
但见那女子双眉一竖,恶狠狠地开了口,“倘若不是你,我方才便不会出那么大的丑!如今我颜面尽失,将来还如何做人?”
“额……这位姑娘,”黎夕妤蹙了蹙眉,道,“先前那事,似乎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吧!”
“怎会没有关系?”女子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便是因为有你在这位公子身边,他才不会留意其他的姑娘!”
听了这话,黎夕妤更加愕然。一时间,她竟发觉自己已半点也不懂得姑娘家的心思了。
她遂转眸瞥了眼辛子阑,却见他也瞪大了眼,漂亮的眼眸眨了又眨,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时,司空堇宥冷冷开了口,“这位姑娘,倘若你家中当真有病弱的老母,那么即便你虔心拜了佛,也会因着方才的做法,令你那老母病上加病!”
“你……你,你胡说!”女子立即出声反驳,身子竟颤了颤。
而这时,周遭已有不少人围观,皆对着那女子指指点点。
辛子阑也在这时回了神,却立即搀过黎夕妤,向上继续攀爬。在路过那女子身边时,辛子阑甚至出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了开,嚷嚷着,“哪里来的疯女人,赶紧下山去吧!想来佛祖也不会愿意见到你!”
对于辛子阑这般的言行,黎夕妤倒是见怪不怪了。而她甚至觉得,辛子阑此番没有出手揍这女子,已是法外开恩了。
司空堇宥最终自女子身侧走过,那一身的冷戾令人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