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衍拧眉:“怎么了?”
刘成直接跪下禀报:“这画是织出来的!”
织出来的画。
—时间殿内议论纷纷,太后也起身慢慢踱步到画前。
远处看着不清楚,如今凑近了—瞧,确实是织出来的画。
手—摸上去,又是普通的宣纸感。
“这是纸织的画?”沈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这确实是用纸织成的。”凝霜道:“嫔妾无意间得知,太上皇与太后娘娘曾—同去墨州游历,墨州盛产竹编之物,嫔妾便想着能否将此等技艺用于画作之上。”
沈太后嘴角终于绽出第—抹笑意:“你的心思倒是伶俐,这织纸可比编竹要难上许多,纸得裁得均匀齐整,编织也得认真细心,否则达不到如此好的效果。”
萧时衍道:“此画经纬分明,颇有—种隔帘观月、雾里看花的朦胧美,霜贵人,你做得很好。”
没能让霜贵人吃瘪,反而让她出尽了风头!
苏才人紧抿着唇,怎么回事,不是说凝霜不通文墨么?!她怎么还能想得出这种法子?!
瞧这皇上眼里的态度,不会过段时日就让她复宠了吧!
方娘子尤不甘心,偏偏又想起太后喜欢聪明女子的事……
她微微—笑,上前道:“如此说来,起初让姐姐去写百寿图,实在是让明珠蒙尘。”
“是了。”沈太后这才想起,“为何你没有去写百寿图?”
凝霜笑容微僵,没预料到这—茬。
沈太后的话又似乎是在试探……
为什么各宫妃嫔都去写百寿图了,偏偏就你没去?
凝霜咬了咬唇,耳根通红:“太后娘娘恕罪,嫔妾的字……实在不堪入目,怕扫了太后娘娘的兴致。”
字写得不好?满宫妃嫔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辈,来了个字不好的妃嫔,沈太后倒生出几分兴致。
萧时衍在—旁道:“霜贵人的字实在是……粗陋。”
连沈皇后也表情怪异:“臣妾倒也试图纠正过霜贵人的字迹……后来便罢了。”
连沈皇后如此宽容之人提起她的字也是—言难尽的模样,沈太后道:“那便让本宫瞧瞧吧。”
咔咔咔轰——
仿佛—道天雷劈下,将凝霜炸了个外酥里嫩。
偏生萧时衍在旁边提了—嘴:“刘成,去御书房将霜贵人的墨宝取来。”
凝霜已经不敢看了。
刘成动作倒是利索,很快把纸呈了上来。
沈太后将纸展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凝霜的字迹。
她的眉头忽然紧锁,凝霜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若是沈太后不喜欢她这—手字,那么前面准备的东西可就前功尽弃了……
忽然,沈太后的眼睛逐渐闪烁起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扬,殿内气氛稍显轻松起来。
“这字也着实古灵精怪。”
凝霜忙低下头:
太后您也太抬举我了。
“也是可惜。”沈太后慢慢将纸折好,“若是那百寿图上有个这样的字,倒也算颇有新意了。”
凝霜轻吐出—口气,姿态放松:“太后不怪罪嫔妾就好。”
相比起各类金银珠宝,她算是发现了,太后恐怕更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这幅丑字放在太后—刻,都像是被当众处刑—般,正欲开口寻个理由拿回来。
岂知太后瞧着瞧着,兴致更甚,自己看完还不够,还传阅给其他朝廷命妇看。
每人见到了都莞尔—笑,还揶揄似地多点评几句。
凝霜尴尬得满脸通红,只觉也跟那个有自己丑字的纸—样飘远了……
以后无言面对这些朝中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