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杨柳一只手撑地,嘴里不住喃喃着,“你胡说,胡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其中一个宫女伏在地上,连连扣头:“奴婢不敢欺瞒各位贵人,刚才说的这些话,都是从那些举着剑的士兵嘴里听来的,一个字也不敢有差!”
慕容珹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仔细打量了半天,见她们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只能对着慎王府的侍卫吩咐道:“押下去仔细审问,一个错字也别让本王听见。”
两个侍卫走上来,架起了地上的宫女,两个小宫女倒是都没有喊叫哭闹,只瞪大着眼睛看着福宁长公主,眼眶里的泪大颗大颗往下砸。
“六哥。”福宁长公主开了口,“这两个都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贴身伺候的,要说她们有异心,怕是不大可能。”
慕容珹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一下一下扣着自己的膝盖。
福宁长公主心下焦急地不行,微微抬着眼把殿内的人都扫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了刚刚被搀扶起来的杨柳身上。
“杨侧妃身上的伤,怕是要好好上药。”福宁长公主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搀住杨柳的胳膊,“我一个人,怕是弄不好,把她们两个留下来,好歹也能搭把手。”
“不用。”杨柳抬起胳膊,疼地皱了皱眉,“去审,去问,无论如何,从她们两个嘴里问出实话来!”
杨柳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沈怀夕不可能死,绝不可能!
勤明殿内,慕容璟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在草席前俯下了身。
直到亲手摸到沈怀夕冰凉的胸膛,他紧绷着的嘴角才微微松了松。
杜将军在一旁擦拭着剑上的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陛下,现如今奸佞已除,臣。。。。。。”
不等他说完,慕容璟已经变了脸色,高声呵斥道:“奸佞?哪里来的奸佞?”
“沈家三代从军,满门忠良!”他一把抓住了杜将军的盔甲,满脸悲痛与愤恨,“沈老将军曾与敌军中孤身奋战,救先帝于水火,沈家次子战死沙场,尸首至今未能寻回!”
慕容璟哽咽两声:“荣平王为我大梁征战沙场十几年,你说他是奸佞!”
杜将军一时愣住了,不明白昨日还于自己在一起谋划的皇帝,怎么今日就变了脸色。
“陛下。。。。。。”他张口,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二。
“住口!”慕容璟以拳捶胸,“今日,就在朕眼前,荣平王死于非命,不惩治你这个杀人凶手,百年之后,朕有何颜面对先帝?有何颜面对沈老王爷!”
守在殿外的御林军与荣平王府的士兵都已拔出了剑,众人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杀了他,替王爷报仇!”
众军士纷纷响应,一时间,“给王爷报仇”的呐喊声响彻勤明殿。
杜将军看着眼前的帝王:“陛下,你不是。。。。。。”
“杀人偿命!”慕容璟趁其不备,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剑,手起剑落,鲜红的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勤明殿内的主柱。
见仇人已死,荣平王府的士兵们举起手里的剑,一声接一声的“陛下万岁”震动了勤明殿的每一块砖瓦。
直到沈怀夕的尸首抬到自己面前,杨柳还是摇了摇头,低头喃喃了一句:“我不信。”
“杨氏。”慕容璟一脸悲痛的样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杨柳直着眼睛点点头,“陛下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
她缓缓抬起丫头,对着慕容珹道:“逝者既逝,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陛下要臣妇节哀。。。。。。”
“如何节哀呢?”她缓缓跪下来,伸手揭开沈怀夕身上的白布,“陛下说的倒是轻巧。”
“慎言!“福宁长公主听出了不对劲,一把捂住了杨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