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打你吗?”杨柳擦擦眼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沈怀夕抓着她的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绵绵。”他唤着杨柳的小字,“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能,打,你,吗?”杨柳小生抽噎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了一遍。
“你想打我?”沈怀夕拉着她的手,把人拽到自己怀里,“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想打我!”
他笑得开怀,指尖都在颤动,笑声飘荡在屋子里,染红了杨柳的脸。
“来!”沈怀夕高高扬起自己没受伤的那条胳膊,“随你处置。”
杨柳眨了眨眼,对着那缠着腰带做装饰的手腕,冷不丁张开嘴就是一口。
“嘶~”
沈怀夕故意痛呼,紧皱着眉头。
杨柳吓得赶紧松口,以为自己碰到了他身上什么旧伤:“怎么了?”
在她印象里,沈怀夕不是个轻易喊疼的人,既然都喊出了声,那应该就是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我心口疼。”沈怀夕收回自己的手,捂在了胸口上,“疼得厉害。”
“胸口疼?”杨柳不敢再碰他,“是扯动了刀尖伤了?还是身上有内伤?”
胳膊疼腿疼尚且能从皮肉伤看出来端倪,胸口疼,可远远要比前两者严重。
“嗯,胸口疼。”沈怀夕点了点头,故作虚弱地说:“我的心上人伤心了,我自然要心口疼。”
杨柳呆呆坐在床边,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土味儿情话。
赫戈提着一篮子吃食往院儿里走,一只脚刚踏进院门,就听见了屋子里爆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求饶声。
“娘子,好娘子,饶了为夫吧,为夫知道错了。。。。。。”
赫戈眨巴眨巴眼睛,另一只脚迟迟没迈进院子。
“哎,哎哎!娘子,那里可打不得!”
赫戈翻了个白眼,索性倚着木制的大门吹起了口哨。
呜呜的口哨声来来回回转了三个调儿,屋里的求饶嬉笑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院门边儿上有颗琼花树,三两只知了藏在树叶底下叫唤。
嘴皮子都快吹破了,还没见里面的两个人有停下来的意思,赫戈闭上了眼睛,从饭篮子里摸出一个煮鸡蛋,剥了壳塞进嘴里嚼。
鸡蛋两三下进了肚子,他摁了摁手心里的碎蛋壳,捏起其中一片,扬到了身边的树上。
伴着一声极其轻微的“呲”响,树上掉下来一只乌黑的蝉,肚子上插着一片碎蛋壳。
那小虫跌进树下的泥土里,振着翅膀扑腾了两下,就再没了动静。
赫戈转了转脖子,扬起脸冲里面喊:“饭来啦!饭来喽!”
屋里的打闹声戛然而止。
等到他拎着饭篮子进屋,屋内的一男一女,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
要不是沈怀夕额头上的汗珠和杨柳脸颊的绯红,赫戈几乎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他一边从篮子里端出饭菜,一边在心里暗自疑惑,这莫非就是他们中原人常说的“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孤男寡女”“私相授受”?
杨柳垂着眼睛走到桌边,对着赫戈道了谢。
赫戈摆摆手:“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这样儿的人,不讲究这些东西。”
听着这个声音,杨柳只觉得耳熟,她抬起头,对上的是赫戈小麦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