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没多久,徐清就也站起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体育馆侧面的楼梯间布满灰尘,窗口只有小小的一块,地板一看就是十几年前的旧地砖,底下的水泥都露了出来,陈旧得几乎没有什么人会走这边。江如鸣刚推门进来就被这里昏暗的光线惊到了,正在左右寻找墙上有没有楼梯间灯的开关。
就在这时,身后厚重的防火门就再次被人推开了。
一道清浅的呼吸掠过耳畔,江如鸣就在这寂静的楼梯间无比清晰地听见里耳侧带着气音的声音。
“我今天,做错什么了吗?”
江如鸣转过身来,但光线太昏暗了,她还没找到灯,只能隐约看见徐清脸部轮廓。
“什么……做错了?没有啊。”
她疑惑地问。
“没有吗?”徐清问,“没有的话……为什么要故意让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呢?”
他蹭了蹭江如鸣的额角,“我还以为,你在故意让我难过。”
他亲昵的动作自然而然,像是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完全不在乎江如鸣的“男朋友”就在一门之隔的场馆里打球一样。
尽管几分钟之前他们还见过。
江如鸣不由得佩服起徐清的心理素质。他还说自己学坏了,明明他才是学坏了的那一个。
她在黑暗中拉下徐清的手,让他站得离自己远一点,然后才咳了咳,正色道:“徐清。”
他“嗯”了一声。
江如鸣咽了咽口水,重复了一遍:“呃……徐清。”
徐清笑了,“我在,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很离谱,或者说这整个场景都很离谱。她只能暗中给自己打气,闭着眼迅道:“咱们分手吧。”
话一出口,楼梯间里的气氛就更安静了。
江如鸣屏住呼吸等待了许久,徐清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忍不住好奇,疑惑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徐清在昏暗中格外清透的眼睛。
“分手?”
他自己念了一遍,然后低头笑了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跟我说分手,有点儿新奇。”
新奇?
江如鸣无法理解道:“新、新奇什么?”
“新奇……你在正经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不好好跟我说分手。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却正儿八经地跟我提了分手,真奇怪。”
他似乎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而是反问江如鸣:“你不觉得吗?”
他的态度很奇怪,让江如鸣一时间无法分辨他的意图。
她道:“我……我没有开玩笑。”
徐清点点头,“我知道。”
他向后靠在防火门上,低头拽着江如鸣腰上的一条装饰腰带尾不撒手,放在手里反复把玩着。
“但是,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吗?不算吧?都没在一起,怎么分手呢?”
江如鸣被他的逻辑绕进去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想清楚了,摇头道:“不管是什么关系,就……就全都断了吧。”
说完,她又颇富暗示地加了句:“这,对你也好,是吧?”
徐清却好像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他在江如鸣不解的目光下,轻声开口道:“怎么了?是……腻了?”
他垂眸,缓缓靠近江如鸣,在距离她还有两指距离的地方停下,观察着她闪烁的眼神道:“不是啊,看起来你还没有腻歪我。那是为什么呢?那就应该是……”
他顿了下,缓缓道:“……觉得道德受到谴责了?还是,他逼你了?”
江如鸣是莫名其妙才弄出这么多“男朋友”的,没什么好谴责的,她赶紧摇头,“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