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虚实难辨、漫漫的夜、远处应接不暇的摇曳灯火,加上生动跳跃的景……
这些东西不断加强刺激着我,也时时刻刻引诱了一波又一波有所念求的人,可谓是屡试不爽。
回想起规则里的四个关键点值,其中的空白值令人很费解,究竟是优是劣呢?
在李嫂朱萍儿的提议下,我们一行人走进广场楼。
这栋楼是这里最高大最宏伟雄壮的一栋,我看到楼牌写着希望五馆的提名,大门两边的柱子上还刻有“善谈迷局独清醒,希守清明事缺憾”的题壁,颇像是人生哲理的导言。
【既然清醒,怎会事事缺憾,真是矛盾。】
李委雄淡淡撇了一眼就着急驳斥道,又对怀里的朱萍儿蜜语相吐:【看你年轻貌美的,一定没尝过这样离家还要做任务的苦楚,既然跟了我,雄哥我必定一路好好护着你。】
【谢雄哥,你为人有担当,我待在你身边特觉得踏实哩。】
朱萍儿笑脸相迎,斜眼挑了挑身后面的张婷,那眼神仿佛在说自己的男人更具成熟和魅力。
张婷就是贴在赵课虎跟前儿的阿婷,她无非想傍个大款过上麻雀变凤凰的富足日子,虽然比不得李导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但她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替代的花瓶,也不太瞧得上李导的眼光。
两个靠捞偏门财的女人暗地里较劲,我对此没什么感观。
走进希望五馆,我们简单逛了一遍,现五馆是对应了aBcde这五个小馆,跟商场的分门别类的五层楼布局没多大区别。
唯一的不同,便是每个馆与馆之间的距离相遥很远,很难想象这整栋楼的面积多宽阔,蜿蜒曲行的长度好似一节节火车车厢,光走路就花费了将近5个钟头!
我们的体能消耗殆尽,但并没有累到预想中的那般汗如雨下,因为室内温度同室外一样寒冷刺骨,真不是普通的碳基生物能够存活下来的环境!
太冷了,走了这么久居然才觉温暖,脚底磨的水泡数量恐怕比脚趾头还多呢。
我有些窝火,必须在24小时内领取到工衣,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或亡命惩罚等待着我们,这开局就是难题呀。
张婷申请休息片刻,朱萍儿也闹着:【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平常这会子我已经在家里睡美容觉了,现在却弄得狼狈直喘气,身上还汗津津的,再熬下去我就要香消玉殒了。】
听到她的满腹牢骚,赵课虎赶紧上前安慰:【李嫂,你不能气馁,雄哥不是一直陪着我们走吗,他这样亲力亲为,希望就近在咫尺了。】
这标榜的话对李委雄很受用,不免体谅女性的体力自然弱些,可是现如今谁都没有特权和优待,理解体谅的话就显得空洞了。
【怎么,你现在懒得敷衍那老男人了?干嘛半途而废呀?】
张婷走到朱萍儿的跟前眯了眯眼,话语直白,完全不顾我这个电灯泡的旁观感受。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存在,她慢悠悠地挪了挪步子,心照不宣地谈起教规起我:【还偷听呢,哟,看你一把青涩的模样还没谈过吧,是不是对你的两个上司艾怨已久了。】
【他俩就一个德行,永远吃不饱。】
说罢,她把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那对深藏顾虑的冷酷眉眼便转开了。
我大抵明白这些女人跟男人是面和心不和,何况李委雄的家里坐着个正牌母夜叉,而赵课虎两年离异三次,仍旧不知收敛和悔改,一点成家的定性都没有。
但目前的麻烦是要领取到工衣,而不是细察他们那些风流琐事的纠葛,也不是摆脱喜欢颐气指使的领导。
时间过得很快,走一段歇一段,眨眼间就剩半小时了。
急促的焦虑感把我的困意全部扇走,李委雄和赵课虎宽慰自己这不过是个闹剧,偶尔失灵一次,耐心等上面的人来解救就好啦。
他们甚至闲到打瞌睡,不像我沉稳下来,急的团团转。
我思索这地方叫希望之城,拥有城市规格,那应该就有城主或城管一类的高位掌权者吧,监工员穿的衣袍是大红色,看来红是个较高等级的颜色,呃,他为什么不直接告知我们关于工衣的领取处呢?
而且,还有一件很诡异的事……
就是……馆内没有夜行的人,更别提身穿工衣的人了。
所以我们一开始走的路线就错了!
可是现在返回也来不及啊!要命耶!
脑子被卤豆腐的水灌了吗,我质问自己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才后知后觉呢,心底顿时一阵凉丝丝的,双目视线里的景象也有些浑浊迷离。
当李委雄他们听到这个分析,一窝蜂地朝我抱头痛斥:【不会吧,敢情我们跟着你白跑一趟!】
【劲草,你做事太大意了,你怎么还是上班那副摸鱼的败坏习性,一点不长记性呐!】
赵课虎气得直咬后槽牙,贬低我作风坏的同时还气势汹汹、有理有据地地上前暴力撕烂了我的白衬衫,这让饱受现实摧残的我顿时憋不住火!
手臂上的青筋受到刺激开始有力地跳动,我捏紧了拳头决意要把积攒了两个月的憋屈都泄出来!到底看看谁才是这狗仗人势的败类!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这一角洁白的碎布居然让系统动了恻隐之心,竟愿意隔空送出一大堆工衣,任我随意挑选。
我在心里面深深膜拜和感激一番,回过神却看到李委雄他们各自已经换上尺码合适的统一浅绿色工衣,全然无视我的功劳。
可恶,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分明是把我当作鞍前马后、以身犯险的奴仆嘛!
张婷和朱萍儿都嫌这里的工衣太过朴素,怎么看都像是大一码的病号服。
我看她俩前后摇晃、搔弄姿的姿势就没劲儿,撇撇嘴道:【要是玩家集体划水,说不定游戏会暴雷,到那时这座地下城就跟前奏的那道惊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救援队掘地数万尺恐怕也翻不出什么残渣了吧!】
【你、你乱诅咒什么!】
朱萍儿怒目瞪了瞪我,显然是被我的话惊骇到了。
一条线上的张婷和赵课虎也呵斥我赶快闭上乌鸦嘴,不要打压大家的自信心。
逃出这儿的自信心吗,这帮好逸恶劳,爱捡现成装备的蠢货怎么有资格叫嚣?
我盯着手里的手机了好一会儿的呆:所有软件和通讯连接都中断了,求救信号根本不出去,熬了8小时的电量在省电模式中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