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儿吓得哭起来,内心的自责愧疚在这一时刻到达顶峰,害怕小溪哥哥真的会死。
他的哭声终于让沈夷光短暂冷静下来。
的确不该冲动行事。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要是这时候走错一步,所有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沈夷光不得不重新坐回去,盯着案桌上的攻防图看了半晌,最终道:“派一队人马盯紧他们。”
“一旦有机会劫车,务必将人好好带回来。”
田副将明白他的感受,连忙着手去安排。
沈夷光呆呆坐在原地,从怀里掏出乔溪给他的最后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忽然抬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
朱广禄带着乔溪一路奔波,他感知到四周不停有人跟踪试探,也跟对方短暂交手过,不过因为准备周全,才没有让他们把人劫走。
也正因为对方小心翼翼不敢真正伤到乔溪的举动,让朱广禄心里更加确信。如此看来,那村夫非但不是弃子,可能在沈夷光心头的分量还很重,不然不至于如此畏手畏脚。
于是朱广禄更加仔细看守乔溪,人手比之前更多了几倍,沈夷光的人想下手愈困难,一路走得极其不易。
好在半个月后,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平安回到京城,乔溪的马车一刻不停被运送进皇宫大门。
听说没能带回赵岑,赵昱果真大雷霆。但得知带了沈夷光的妻儿回来,他又半信半疑。
朱广禄再三保证绝无虚假,赵昱最后打算亲自去看看。
彼时乔溪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朱广禄为了躲避沈夷光的人马,不得不提心吊胆日夜兼程,后来就有点不顾乔溪死活,连马都快跑吐了。
赵昱一步步走近,弯腰试图看清床上昏睡的少年。
借着屋内四周明亮的烛火,他将乔溪的模样瞧得很仔细。
皮肤很白,瘦弱不堪。
模样倒是不错,可是也没如何倾国倾城。
而且还是个中庸。
他皱着眉将人打量完,目光又不受控制一路向下,最终停在对方的腹部。
朱广禄信誓旦旦说此人怀了平昭的孩子,可……
那里完全看不出有孕的样子。
赵昱还是疑心,会不会朱广禄为了免除一死,随便找了个什么人冒充?
就在他皱眉深思的时候,乔溪也慢慢醒转过来。
他这些天连日奔波,吃进去的远不如吐出来的多。这会儿终于能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可是胃里依旧翻腾。
朦胧中他觉好像有人在打量自己,目光带着十足的恶意。他努力睁眼,来不及看清眼前人长得什么模样,趴在床边猛地又吐了起来。
赵昱脸色一变,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明黄龙袍沾上恶心黏腻的呕吐秽物,散着难闻的酸味。
而罪魁祸在吐完胃里的东西后,总算感觉舒服不少,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看上去非常嚣张。
赵昱脸色绿,气得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