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钟,太阳刚刚升起,夜色从大地退去。在这个静谧的时刻,整座城市仿佛一头沉睡中的巨兽,缓缓地苏醒。
一辆奔驰与大楼的阴影融为一体,行驶于东京的街道之上,街头巷尾,身着西装革履之人行色匆匆,有的步伐稳健、昂首挺胸;有的则驾车疾驰而去,似箭离弦。每个人都像是在看不见的铁轨上运行着,很少有人会从自已的轨道上脱离。
但他们无一不在朝着各自心中的目标奋力前行,或为工作奔波忙碌,或为生计苦心经营,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已的梦想和希望。
张子墨坐在后座椅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出神,黑色的瞳孔中映照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东京吧。”驾驶着奔驰的中年人开口询问。
张子墨收回了目光,“没错,在几天前,我对日本的印象还停留在动漫,漫画上面。”
“嘿,像东京这样繁荣的地方可不多见了。”中年人满脸自豪地说着,“这里汇聚了全世界的追梦人,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是数不胜数。”
“。。。。。。嗯,确实很繁荣。”张子墨顿了顿,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这里同样也是一个被规矩所束缚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无法离开自已的位置,未来几乎可以一眼看到。
车停了下来,张子墨从车上下来,仰望起眼前的庞然大物,阳光洒落在建筑表面,但却被黑色的材质吸收殆尽,只留下一片阴影。在众多高楼大厦中,这个黑漆漆的建筑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一道有些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欢迎本部专员驾临日本分部参观。”
张子墨扭过头看去,一个纤瘦高挑,漆黑的长发梳成高马尾的女孩站在一旁。
“此行将会由我带您参观办公区。”
“。。。。。。好的。”身后传来了引擎发动的声音,黑衣大叔已经把车开走了。
在正装女孩的带领下,张子墨径直走进了大楼。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还有不少的人聚集在前台向招待员询问着什么,俨然一副普通公司的模样。
但张子墨走近一听,刚才的想法瞬间消失。
“课长!不好了,黑熊组的那群混蛋在我们的地盘抄家伙了,就在今天凌晨还发生了一次械斗,有几个弟兄受伤进了医院了。”
“最近渡鸦组在涉谷的影响力越来越小,组织的大小原比例缩小了23%,周围的店铺甚至对他们的保护费充耳不闻,再这样下去,就让周围的势力将他们吞并,没用的组织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最近的警察是不是吃错药了,搜查的力度怎么越来越大了海关的走私越来越麻烦了。”
。。。。。。
张子墨眼皮抽动,这真是可以在大厅里大声讨论的事情吗。
“这里是黑道的管理机构,设立了上千的职位以此来服务这个庞大的组织,所有的黑道人士在这里几乎都有备案。”
“原来。。。是这样吗。”张子墨有些愣住,身为在中国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好好青年,这样的组织但凡能在中国出现一天,都是对律法的不尊重。
但在日本这个允许黑道存在的国家,一切又显得那么合理。
张子墨看着不断咨询的纹身黑道,“那这些黑道有问题出现,第一时间不是打给警察而是打给你们吧。”
“没错,在这里注册过身份且被蛇崎八家承认的黑道团体都能得到一张‘身份证’,本家有义务为他们提供帮助,他们随时能够往这里打电话询问。”
“那想当年轻人老去会怎么样,总不可能继续在街头械斗吧。”
“当然不是,现在的家主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像往日那样的大型械斗已经不会再出现了,而且,家族下属还有一家基金会,为大家提供医疗和养老保险。”
张子墨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了‘厉害’两字。
女孩微微一笑,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打开了贵宾专用的观景电梯。
“请。”
电梯不断向上攀爬,黑色的玻璃是单向的,只能从里面观察到外面,新宿区的高楼大厦之间有蛇形的高架公路隐现,车流不断。
“接下来我们会去参观办公大厅。”
张子墨环顾四周,也不知道每天乘坐着这台电梯的人会有何种心情,俯视着云下众生,也许应该配一杯红酒,然后豪言壮志地大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接着一口将其饮下。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入目的是一眼看不见头的巨大办公区,穿着整齐的女接待员坐在电脑旁,耳边还挂着耳麦,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耐心交谈着,满耳都是她们清脆的“哈伊哈伊”。
“这里就是你们和黑帮组织联络的地方?”
“是的,不过准确来说我们在特殊的情况下还会接听一些平民的求助电话,并且家族的热线电话是24小时通畅的。”
“。。。。。。还挺人性化的。”张子墨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穿过熙熙攘攘的呼叫大厅,走上楼梯来到下一层,一张巨大的东京地图出现在眼前,就连大街小巷都被画入其中。每一个日本黑帮的所在地都被用红字标明。上面插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的飞镖。
“这里又是。。。。。。”
“接线员如果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便会将其报到这里,会有本部的专员亲自前往处理。”
继续向下一层走去,一间日式风格的空间出现,老人们围坐在榻榻米上喝着热茶,嘴巴聊着什么。
女孩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这里是本家中最有地位的老人才能进入的战略部。”
“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里吗?”说实话,张子墨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
“并不是,虽然他们在黑道中确实占据着极高的地位,但能与您这样由本部派来的专员座谈的只有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人,八姓家主。”女孩继续说着,“他们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
张子墨正要走进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孩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可以,我叫矢吹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