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不喜欢这个回答:“你要说,他们会喜欢,你喜欢的,他们都会喜欢。”
周其均似乎想说什么,林颂最近手指上多了几道小伤口,但车窗外,已经能看见余新荷的身影了。
余新荷很好相处,又亲切,拉着林颂的手:“这就是颂颂吧,我可以叫你小颂吗?”
林颂很少跟妈妈辈的女性亲密接触,她垂眸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温暖的触感,她笑:“可以呀。”
周品权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是也没对林颂做什么,他严肃着一张脸,说:“林颂,你好。”
林颂紧张了下:“周伊伯,你好。”
至于周其廷,一见到林颂就张开双臂,虽然两人见面次数少得可怜,但并没有半分陌生。
林颂喊:“大哥!”
周其廷喊:“小妹!”
余新荷不满:“你喊什么小妹,不知道以为是什么小工。”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对初次上门的女孩来讲,很容易误会是下马威。
她看了眼林颂,发现林颂并没有半分介意。
小白今天也在这边,正在草坪上跑着玩球,听到林颂喊它,这熟悉的、挑衅的声音,恶霸小狗条件反射地“汪”了好几声。
林颂轻笑。
余新荷说:“前段时间,我和你周伊伯,去看望了你伊爸,小颂,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除了见面红包外,还送给了林颂一个小葫芦漆器,两人都有对手工艺品的爱好。
余新荷听到林颂喜欢玩船模,眼睛亮了亮,正巧她和林颂一样,手指上都有些伤痕。
她心疼地握住了林颂的手:“这是刚弄上的吧?被锉刀弄的?”
林颂睫毛颤了颤,笑说:“我最近都在忙厂里的事,好久没玩船模了。”她反握住余新荷的手。
这两双有些粗糙的手交叠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和林颂想象中的画面很不一样,真的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见面,没人提起结婚,也没人多问什么,或许是因为早就都知根知底,相聚在一起,就只是聊聊天。
开饭前,周其均笑着低声问林颂:“现在有信心了吗?”
很显然,他家里人都挺喜欢她。
林颂提醒他:“你伊爸看起来不太像。”
周其均也提醒她:“他退休后,跟你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林颂愣了一下。
周品权从二楼下来,发现林颂正在看一本名人传记,他慢慢地停下脚步,问道:“你喜欢看这类书?”
“嗯,很励志。”
他轻哼:“都是骗人的,哪里那么厉害,那么伟大?都是修饰夸大的。”
林颂眨眨眼睛:“伊伯,您怎么没出传记?”
“我是那种沽名钓誉之人吗?”
林颂说:“我是觉得,像您这样的企业家,改开三十多年市场经济的代表人物,无私奉献的慈善家,太值得出书,让我们学习了。”
“马屁精。”但拍到周品权心上了,尤其他听到林颂以后也想出书。
他笑:“你说说,你想重点写什么?”
林颂:“我还不知道,因为一生还很长。”
她现在连自己都还没认清。
周品权说:“正常,我到了退休,才知道自己忙活了什么。”
他扫了林颂一眼,便道:“等下伊伯送你一幅字。”
只不过,这幅字不是黑白毛笔字,彩色的,有竹子,有熊猫的,可爱的花体字,是小时候常见的名字作画。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林颂跟周其均一起回去,两人一狗,散步着进去小区,月光温柔,地面上银光覆盖。
林颂说:“我伊公觉得月亮很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其均按照船去联想:“因为月亮掌管潮汐,潮汐控制船舶。”
“答对。”
林颂笑,抬头看月亮,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遗憾,她和周其均分明在很多时候,都很契合。
周其均轻轻地摩挲着她被划伤的手指。
他上次去福兴,看见她办公室里有一个未完成的船模,等回到家里,他要先去找药箱,给她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但回到了家里,只有玄关昏暗的灯自动亮起,小白撒欢地跑进自己的窝里。
林颂就将他拉下,就站在阴影处,轻轻地同他唇舌交缠,不知道吻了多久,两人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没有开灯,落地窗外是满城灯火。
林颂在他进入时,问他:“你为什么带我去见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