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夏小梨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根,清晰听见了周围的抽气声,还有酒杯掉在地毯上闷闷的碎裂声。
她眼睛瞪得极大,浓密的睫毛简直要翘上天,瞳孔地震了。
宝、宝、宝、宝贝……
这,这,这药是不是下得太猛了?
刑赫野究竟是要刺激谢晚凝,还是要气死谢晚凝啊?!
……
宴会厅里,提琴演奏已经换了两曲,优雅徐缓,仿佛方才的插曲没生过。
刑家牵头举办的慈善晚宴,自然所有豪门世家都挤破了头想捧场,宴会厅里来往皆是权贵名门,哪怕刚吃足了八卦,也能维持住社交礼仪。
刑大少爷携未婚妻谢家千金继续满场应酬,刚掀起风浪的刑三公子长腿交叠悠闲地坐在沙上,身侧摆着那束巨型花束,英俊眉眼里皆是怠懒。
真真是花娇人更俊。
刑三爷不再不近女色,许多少爷名媛心思开始活络,又碍于刑三爷“碰不得”的各种悲惨前车之鉴,犹豫着不敢贸贸然上前。
“哥们,你怎么回事?晚凝姐婚期都定了,你当众搞这一出,真等着人家孩子喊你叔叔啊!”
唐闻瞥一眼站在花园门边打电话的夏小梨,简直皇帝不急太监急。
刑赫野充耳不闻,视线仍远远落在温柔笑着的女孩身上。
跟谁打电话,笑这么开心。
唐闻扼腕抓住花束的外包装纸,出簌簌响。
刑赫野收回眼,眼刀子削向他犯贱的手,“手痒了欠抽?”
唐闻伤心捂嘴,做作地扑进史钱怀里。
最近唐闻上蹿下跳帮刑赫野抢大嫂,忙得泡妞都顾不上了,还天天抓着史钱分析方案,史钱被烦得不行。
“赫野,你给句准话,这嫂子你还抢不抢了?我看这家伙为了你的爱情都魔怔了。”
刑赫野挑眉,语气有别样的释然:“我什么时候跟她有爱情了?”
唐闻:!!!!
史钱:……
唐闻怒了:“不是,那你自从听到晚凝姐订婚就像来了大姨夫一样天天黑着脸,还故意找个夏小梨闪婚??”
史钱补充:“从小到大你就护着她!这还不是爱?!”
刑赫野微仰着头,望着顶上刺目的吊灯,眼眸微眯,似陷入了不太愉快的回忆。
半晌,语气幽幽:“别瞎给我加苦情戏,因为我不痛快,当然得给某些人也找些不痛快。”
夏小梨跟徐语媚确认了顾客没联系上但订单结了款之后,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谢晚凝还是谁,故意整蛊她,幸好没让语媚姐亏钱,也没惹刑赫野生气。
她回头望一眼在和朋友闲聊的刑赫野,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在外面多待会儿吧。
她的穿着格格不入,再加上老板心血来潮的加戏,宴会厅里到处都是好奇打量审视的目光,实在让人吃不消。
她往侧边走了一小段,倚在柱子边望着另一边正在调试灯光,进行婚礼彩排的小花园。
那里有她亲手设计的花。
女孩侧颜纯然,唇边有笑,有小骄傲,也有淡淡的怅然。
语媚姐说她有天赋,可就像舅妈说的,她没有学人家玩艺术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资本,高考填志愿时是,现在也是。
每日奔忙循环的日子里,还能在花店偷学一点花艺设计,已经是生活额外送给她的糖了,她挺知足。
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攒够爸爸奶奶的医药费,一年后回到学校去。
在该用力活着的时候,别被尚不可及的梦想扰乱了脚步。
任重道远,不能懈怠。
她扬唇笑了笑,收回视线,准备进去跟刑赫野打个商量,让自己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