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罗裳想给她诊脉,但她胳膊只能抬到与腹部平齐的高度,再往上就举不上去了。
罗裳安慰道:“没事,抬不起来就放膝盖上。”
病人讨好地笑了下,说:“大夫,你人真好。曹大夫他们让我来这,我刚开始还不太愿意。但我这病时间太长了,都半年多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来你这儿试试。”
曹大夫?罗裳淡笑了下,说:“是曹记诊所的曹大夫吗?他们没给你开药方吗?”
“对对,就是他。我在那儿治了一个月,他们开了膏药,还有抹的药水,都没什么用。我去问,他们就说这病不好治,得养,得锻炼,养个一两年慢慢就好了。”
“可我得上班,得干家务活,我真等不了那么久。”
罗裳懂了,她这里一大早来了这么多病人,还有好几个难治的病号,这应该是拜曹治平所赐。
他们试图用这些疑难病号来难住她,可惜,她注定是不会让这些人如愿的。
罗裳感觉自己的性格有一点像弹簧,别人不来惹她,她就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但反过来,要是有谁针对她的话,那对方压制得有多狠,她的反弹也就有多强。
“想早点恢复的话,可以三管齐下,在诊所接受针灸治疗,我再给你开一些内服的汤药。膏药暂时不用你买,我们这里本周有赠品,够用一个疗程的。如果觉得有用,下次复诊时可以购买。”
女人期待地问道:“那……大夫,我这个肩膀,真能治?”
“可以的,先扎针吧,这个能接受吧?”
“能接受,肯定能,只要能快点好起来,我怎么都行。”这人着急康复,表现得特别配合。
罗裳便让她坐在帘子后边,褪下上衣,先用就近取穴法,扎肩三针等穴位。接下来也又拿出一根长针,告诉患者:“这针是透针,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这位女患者嘴里说着不害怕,却乖乖地闭上了眼。罗裳感觉她肌肉有点紧,担心进针到半路会被肉夹住,就在她肌肉旁边按揉了几下,让她放松。
等她感觉差不多了,才在患者腿上以透针法进针,从条口穴刺入,直扎到承山穴,但那根针并没有刺破另一侧的皮肤。
“留针二十分钟,你放松点,一会儿过来给你行针。”罗裳下完医嘱,便回到办公桌前,给患者开了以葛根汤为主的药方。葛根可松解肩颈肌肉,能有效地缓解肩颈肌肉僵直的状况。
这药方里又加了些黄芪、当归、白芍以及羌活等补气血及活血的药材。像这种病,她有好几种配药方案,适应不同体质的病人。结合膏药贴敷和针灸来治疗的话,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出意外,等这女病人取完针后,她感觉自己僵直疼痛的肩颈得到了缓解,她尝试着抬了下肩,虽然还是挺疼的,但她手能抬得高了一点。
因为高兴,在病友们围上来打听情况的时候,她还特意抬了几回,表演给周围的人看。
罗裳挺
理解病人这种心理的,长期的病痛对于病人来说,是很痛苦的。好不容易有了康复的希望,他们自然开心。
罗裳这里只是早上出了点状况,很快就恢复正轨。到中午时,还有五六个病人没看。
这时方远过来跟她说:“病人太多了,照这样下去,膏药再用两天就没了。”
来这么多病人,也出了罗裳的预期。她想过曹治平他们会对付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主动给她送病人来。
还不用她出宣传费,她要是不笑纳都对不起那帮人的“热心”宣传了。
不过膏药的问题确实得解决,总不能前几天送,后几天就不送了。既然之前说送一周,那就得送足。
但她又没有时间去花惜路去上药材,只好把这事交给了方远,并嘱咐他:“药材你不用检查,你只要把单子给崔老板就可以。药材拿回来,我会看的。”
“知道了。”方远答应一声,听起来态度挺随意的。
但他到了花惜路,在等待崔老板给他配药的时候,他就站在路边,用心记着每种药材的样子。
没过多久,崔老板出来了,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罗大夫怎么没来,她很忙吗?”
方远不清楚这人的底细,没说太多,只简单地答道:“嗯,挺忙的,病人有点多。”
“难怪,药材用得这么快。”崔老板说话时,帮他把几个袋口都扎紧。
方远没接话,问起了价格。老板告诉他:“总共是五十四块三毛,小罗在这儿上这么多药材,也算是老顾客了,零头就不要了,给我五十就行。”
“行,回去后我会跟罗大夫说的。”方远给了老板五十,也没雇车,将几个袋子往自行车横梁上一搭,堆得满满当当地,晃晃悠悠地就骑出了花惜路。
看着他的背影,药店老板摸了摸脖子,自言自语地道:“干得还挺不错的,真是邪门。”
“说谁邪门呢?”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崔老板不用回头,就猜出了这人是谁了。
“凤山,你怎么在这儿?”他回头一看,拍他的人果然是他堂弟崔凤山。
在崔凤山身边,还有他一个族叔,这俩人是常来药材市场的,在这儿见到他们,崔老板倒不觉得奇怪。
他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崔凤山,然后跟他那位五十多岁的族叔说:“三叔,我最近碰到一个女大夫,比凤山还要小两三岁,她医术好像也很厉害。跟凤山比,我也不知道他俩谁更厉害。所以我说她邪门。”
那位族叔怔了下,合上折扇,说:“不至于吧,凤山是咱们老崔家这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医学传人,有几个人能跟他比啊?”
崔凤山自己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做为崔家这个大家族中被寄予厚望的后代,他自幼就养成了八风不动的作派。只在跟他堂兄在一起的时候,会露出些年轻人的天性来。
崔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堂弟,说:“不一定,我没亲眼去她诊所,但我有一种感觉,凤山这回可能遇上劲敌
了。”
崔凤山背着手,面上倒是显出几分兴趣来,他笑呵呵地说:“是吗,她是哪个世家的传人?人在哪儿呢?”
“没听说谁家出了个厉害的姑娘啊?”那位族叔也想不出青州市周边有哪个医学世家有这么个人。
“是不是世家出身,那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打听啊,人就在山河路那边,自己开了个诊所。”
“最近她在我这儿上了好几次货了,别家都不去,一出现在这个市场,就奔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