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念珠蓦地砸在案上,养心殿左右侍人静立,不敢出声。轩辕炳算是龙颜大怒,斥责着轩辕吟: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让朕怎么向厉王交代,怎向君相交代?”
话说这轩辕皇室,仰仗于君氏多年,心里却对君氏甚为厌恶,许是轩辕氏骨子里有着防范于未然的先天警觉。
轩辕吟刚能下床就被召至皇宫,倒是听话的跟着祖上轻视姓君的,满不在乎的说:
“那厉王不也是将我打了个半死?这事两清了吧?”
厉北辰在旁边,站立在跪在地上的轩辕吟身侧,漫不经心的抬眸:
“本王只是替阿然出口气,若是当年君太公治军,靖王估计现在也站不到这。”
若不是你还算个上得台面的皇室,放在我手里,早在军营就被千刀万剐。
“君太公对大楚功不可没,今日之事,若不严惩,有愧于君太公!”轩辕炳下了狠心:“再去刑部领上二十鞭!”
轩辕吟自是恼怒,不服气:“凭什么?圣上如此偏心那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厉北辰正色道:“君将军十四岁便官拜从一品武将,更为涅槃境高手,敢问靖王,您呢?”
轩辕吟甩袖:“厉北辰,你给我等着!”
愤愤不平丢了脸,轩辕吟浪荡惯了,忘了礼节,手扶着后腰毫无形象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扭头走出了殿。
仿佛现在踹上一脚就魂归西天了。
轩辕吟只不过是个混日子的皇室,当年也是看他毫无任何反击的希望,才封他为王,赐之封地,对他现在的无礼,轩辕炳也是视而不见。
“吟儿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啊,”轩辕炳叹了口气,重新拾起念珠,呡了茶。
厉北辰不搭话,念他毕竟替阿然训了轩辕吟,正考虑个说辞走人。轩辕炳又问:“洛然的伤势如何了?”
厉北辰这才回:“无碍了,一直在君府养着。”轩辕炳点头,看面前堆着一案子的奏折突然感慨:
“想我们兄弟几个,最小的皇弟也要成亲了啊。”
厉北辰只觉得虚伪与恶心,我们?我们何时并称过?身处高位之上,不早已是被欲望权力蒙蔽了双眼,沦落到众叛亲离了吗。
应付道:“不及皇兄,太子已经成家了。”
轩辕炳听出他的疏离,也觉得无趣,于是说:“好了,回去好好照顾洛然吧。”
“臣弟告退。”
出了皇宫便直接来了君府,君府的侍人对他也熟悉了,直接放了行。
轻车熟路的拐到君洛然的别院,便看见她坐在秋千上斜着身子,考将离这几日的功课:“止咳血的穴位在哪儿?”
将离乖巧的指了穴位,厉北辰浅笑,走到她面前,担忧道:“今日风大,怎么出来了?”君洛然躲开他的贱爪:“管我?”
对厉北辰时刻存在的犯贱,君洛然早已见怪不怪,更多的竟然是习惯。
习惯这东西,说大不大,但也总能把所有的棱角磨平,露出明晃晃的温柔来。
不耀眼,却又不能忽视。
“伤还没好,回屋去!”厉北辰恐吓着,君洛然却白他一眼,仿佛在看智障:“你无聊不无聊?”
看来商量是商量不动了,厉北辰还是觉得要动用武力,直接上前,抱起美人,扛到肩上转身进屋。
君洛然愣了下,随即挣扎:“姓厉的,放我下来!信不信等会儿我弄死你!”
话是与以前一样,永远不知道软下来,但也难得的没有直接凝灵砍人。
厉北辰一直走到床旁,才把她放倒在床上,欺身便压了上去,软声在耳旁道:“阿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厉北辰就是个流氓!
外面只有抱着医书的将离坐在木墩上不知所措。
“圣上,臣下认为榕塘疫情一事还需商议。”蒋文臣拿着玉笏上奏道。轩辕炳揉了揉眼,问:“滕王不是已经去了吗?朕看他禀复朝上的文书,治理有方。”
“可是榕塘每日的染病人数只增不减,若放任自流,榕塘失陷,直逼京都!”蒋文臣道。
榕塘虽是个小县城,但它偏偏与京都相壤,如果榕塘失陷,京都在劫难逃!
君相也出列行礼:“滕王自幼即在京,未有涉猎治理瘟疫,依老臣之见,应当再加派大臣同去协理,早日消灭瘟疫,好让百姓少些苦楚。”
轩辕炳想来想去,太子刚刚完婚,自是不能去,何况他也不放心,靖王刚刚挨了鞭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厉北辰!让他去,治理不好了治罪,治理好了就按下不提,最好直接死在那榕塘!
定了人后,轩辕炳瞄了一眼厉北辰,今天刚好来上朝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厉王可去?”
厉北辰早就明白该挑他了,出列行礼:“臣下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