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晴咬牙,转身下了舞池往卡座走去。
秋恣宁找的销售原本替俩人占着坐,见她回来了,点点头让开。卡座茶几上新上的野格还剩下大半,盛以晴往沙发上一坐,刚将杯子斟满,一不留神,酒杯被身后的人夺走,陈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找了她旁边的位置坐下,说:“你少喝点。”
盛以晴皱眉,“倒都倒了,不喝浪费。杯子还我!”
陈撰扬了扬眉毛,将酒一饮而尽。
盛以晴伸手再去拿另一个新杯子倒酒,又被陈撰夺过,再次一饮而尽。
原本不是真的想喝酒,可这个男人越是不让她喝,她就偏偏要喝。
她咬牙,拿了第三个杯子,依然被陈撰夺过,狗男人正要一饮而尽,盛以晴大叫:“秋恣宁的杯子你也喝!?间接接吻?!”
陈撰被唬住,将杯子里的酒往外一泼,很听话,“我不喝。”
一瓶酒就配三个杯子,三个都在陈撰手里,修长手指夹着三个玻璃杯的杯沿,对着盛以晴晃了晃,一脸胜券在握。
这副贱兮兮的表情看在眼里,十足十的挑衅,盛以晴哪里是服输的性格,铁了今晚要喝死自己的心,干脆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尽管知道这女人酒量不差,但也经不住这么对瓶吹,陈撰心慌,一步上前,抢过酒瓶,下一步,勾着她的腰,直接倾身吻住了她的嘴。
裹着酒气的,乱七八糟的迷乱的吻。
粗暴,但却有效。
疯批美人老实了。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
盛以晴先是呆住,垂了眸子看着面前放大的脸,熟悉的味道,舌尖搅动心智,闪烁的灯光、纠缠、漫天坠落的纸片、烟雾、震耳欲聋的旋律,还有爱,迷醉的一切……让人晕眩的太多了,她缓缓闭上眼,再然后,她的身子下坠,再下坠……
“……睡着了?”
陈撰一怔。手背贴着她的脸,微微发烫,泛着红晕。
……喝醉了吧。笨蛋。
音乐变换,聚光灯和镭射灯四处乱扫,dj再一次欢呼了起来。
隔着几米开外的俞又扬和秋恣宁看着陈撰将盛以晴公主抱起,走了两步,又返回到卡座上,将喝醉的盛以晴放下。
“这是在干嘛?”秋恣宁没懂。
“调整战术。”俞又扬解释,“你看公主抱这个姿势吧,虽然唯美,但实在占地面积太大了,这会儿人太多,他这么抱她硬挤出去,跟抡个武器似的,估计得将她的脑袋磨成秃子。”
“……考虑真多。”
果然,只见陈撰将公主抱改成了背起,换了个姿势重新出发。扛着盛以晴的背影融入人群里,醉醺醺的盛以晴此刻宛若一袋沉甸甸的米,傻乎乎的。秋恣宁这么瞧着,却忽然有些羡慕起她来,婚姻也不是一无是处吧?秋恣宁想,至少它让法律指派了一个随时扛着你回家的人。
原本的卡座已经空空荡荡,两个人蹦累,干脆坐回去,俞又扬偏了头看秋恣宁:“你呢?要不要我也把你送回家?”
秋恣宁嫌弃,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还有朋友呢。孤家寡人的,一般玩通宵。”
俞又扬哟了声,“那干脆一起呗。”
凭心而论,秋恣宁美则美矣,可这性格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好在够辣,说话也有意思,加上放得开,没必要交往,只是一度春宵未尝不可。
猎艳的次数太多,俞又扬驾轻就熟,嘴上暗示,手虚虚揽着她的肩膀,试探起来。秋恣宁没躲,只是抱着手机说:
“好啊。不过和老男人蹦迪没意思,我再摇个男大学生来。”
“男朋友?”俞又扬凑过来。
“有人配得上我?”秋恣宁扬眉毛。
“哟,知己啊。”俞总伸手示好,却被一把拍开,秋恣宁抬了眼帘懒洋洋看他:“还是把话说开吧,咱俩一路人,今晚满场子都是猎物,你祸害别人去。”
两个猎手在一起,只能自相残杀。
俞又扬顿了半秒,随即扯了嘴角,往沙发上一靠,“好啊。那我们交流交流。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们品味一样。”
“女的?!”俞又扬满脸不可思议,看着没那么姬啊。
“不,年轻、好看皮囊的、笨一点的、恋爱脑的、好掌控的。”秋恣宁瞥了俞又扬一眼,也跟着靠在沙发上,将下巴颌抵在胳膊上,注视着他,迸出金句:“女性只是一种身份。”
“果然啊,还是流行弟弟了。”俞又扬学着她的姿势,回看她,语气受伤:“我们成熟男人这么失败么?”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我来教教你,无论性还是爱,都是权力关系。我和你这种人一样,想要的爱情是霸占、是独裁、是对方无条件的献祭。那也就注定了,我们都喜欢弱者。懂了伐?”
俞又扬愣在那里,片刻才说,“你……倒是直白。”
秋恣宁得意,继续给他上课:“我来考考你,渣女和渣男的差别在于什么?”
“这……”俞又扬懵了,似被人抢了台词。
秋恣宁邪魅一笑说出答案:“我们渣女,真的不像你们那么爱装。”
俞又扬摸了摸下巴,“我以为,我在男人里,算是够坦白的了。”
“我很懂你,对不对?”秋恣宁抚额叹气,伸手揉了揉俞又扬的头发,两眼弯弯,“你刚刚这个蠢样子,有点接近我喜欢的类型了。小傻瓜。”
“你可真不像个女人。”俞总无奈。
秋恣宁起身,一瓶瓶晃了晃茶几上的酒,又一瓶瓶将残余的酒喝光了,收完尾,这才瞥了俞又扬一眼,轻描淡写,“是这样的。毕竟我比你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