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见过颜昭唯,只觉得这人十分奇怪。
“陛下命我写祭文给你”,颜昭唯又叹道,“我双亲去世早,如今身边只剩下一个至亲。却没想到,我第一次写祭文,竟然是写给你。”
片刻后,脚步声渐远,想是颜昭唯去殡仪台上写祭文去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王琳。
他的靴子是王家特有的军靴,靴底材质与别家不同,踩在地上出的声音也有稍许不同,寻常人不大能听出来,但薛灵均与王琳十分熟悉,且那靴子也是薛家旗下商铺所制,因此一下便听出来。
王琳在外边伫立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便又离去。
第三人脚步十分轻,薛灵均听不出是谁。
直到那人叹道:“二小姐,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王琅?要我说,王家老二就不错,原与你十分般配,唉!可惜呀!”
竟然是宋徽。
第四个脚步十分快,甚至有些踉跄。
“谢二小姐,你……你……你死得真可怜!”
这人声音糯糯的,明显是唐歌。只是他紧张得有些颤音,不似平日那般甜,似乎有些害怕。
“不过,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你若是死后有魂儿,也千万别在夜里来找我,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而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岱安与薛灵均两人俱是一愣,黑暗中互相看向对方。
听唐歌这话,倒似乎他知道些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
第o22章祭文
唐歌走后,陆陆续续又进出不少人,连薛灵均也不大认得全。
黑暗中,林岱安眉头紧锁,连呼吸也十分轻微,薛灵均只能感受他胸膛缓慢起伏,有恍然若梦之感。
上一刻他还觉得天塌了一般慌张无措,此刻却就躺在玉郎身边,哪怕此时此地此景十分不合时宜,他竟也觉得万分心安。
哪怕他们已六年未见。
这六年来,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与林岱安重逢的画面,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情景。
其实在转头与林岱安对视那一瞬,他就一眼认出他,再也没有别人有如他那般的双瞳。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黑暗中去触摸林岱安的下巴,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别动!”林岱安用气音在他耳边低声说,气息拂过耳廓,怪痒的。
外头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脚步声十分急促,还有着王家军靴特有的哒哒声。
脚步声在屏障外就停住,不一会儿,便听到十分急躁的人声:“草他的羲德!”
那人似乎骂骂咧咧地将祭纸撕裂,重新又写一份。
薛灵均不认识他,听不出来。
林岱安却立刻全身僵硬,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
这人是王琅的堂兄,王术。
只可惜王术除去骂骂咧咧说句脏话外,也没说别的,便急匆匆离开。